以前的贾蓉自然就是要当缩头乌龟的,如今的贾蓉知道找靠山了。
贾琏手上使劲,尤氏不过微微挣扎便顺从了,叹息一声起身,蹲在身前。
是夜,元春自然极力逢迎,听到身后承辉帝又语焉不详的说一些奇怪的话。
提到贾琏的婚事,承辉帝倒是来了精神道:“嗯,贾卿之婚,朕必有赏。”
改变,注定会伤害到既得利益者,利益受损了,你还不让人反抗?
皇帝也不能为所欲为,承辉帝才给几个工匠赐官,就激起了如此强烈的反抗,差点把贾琏都搭进去了。一个政策制定出来很简单,真正难的是有效的执行啊。
张廷恩也不给贾琏继续【大放厥词】的机会,这个弟子的一些奇思妙想,在他看来很多都是离经叛道之举,因此果断的转移话题:“你最近一直在忙碌,借着养伤的机会,好好休息一段时间,安心等结婚之后再说。”
这样一个社会氛围内,你挣钱了会怎么做?当然是买地咯,主要生产资料投入才最稳妥。
书房内的贾琏见了尤氏,自然好奇的问:“贾珍到底亏了多少,怎么总让你来。”
清朝都被人打成那個鸟样了,洋务运动的主力,依旧局限于军功,而不是成体系的发展重工业。张之洞搞了个汉阳铁厂,最后居然因为得不到朝野的支持黄了。落入盛宣怀的手里,成了给日本八幡铁提供生铁原材料的企业。
贾蓉顿时没了脾气,悻悻的跺脚道:“还有那赖二,跟着去辽东,毛没掉一根,倒是我老子腿摔断了。经查,马鞍被人做了手脚,奈何商队临时招募不少人,事发后跑了个干净,很难查清是谁做的手脚。加之我老子吓坏了,不敢深究,决定隐忍。”
归途之中,车上的承辉帝面露沉思,一旁的裘世安不敢发出动静,安静的坐在一旁。
赖二在前院里有院子,只是日常不住这里,荣宁街上另起了一个宅子。
贾琏不知道这些,就算知道了,也不会给承辉帝机会,说出太上皇之类的话。
至宫门下车,承辉帝上了撵架后,侧身问裘世安:“贾琏是真的甘心么?”
承辉帝这番话,贾琏并不意外,龙禁尉可不是吃干饭的。
尤氏见贾蓉如此,心里更是不屑,有其父必有其子。也不知琏哥儿看好他哪点?
“贾王两家,纠缠太深,贾家安则王家安,王家安则军方安。陛下大义在手,只需稳住局面三年五载即可。学生挨的这一箭,陛下自会补偿的。”
这不,刚回来两天,就让尤氏来请贾琏。
尤氏拿热毛巾来仔细的擦,问道:“辽东商队一年进项五六千两,不少了。”
“回陛下,臣这点小买卖,目前还在草创阶段,等买卖做起来了,臣再孝敬陛下。”
贾蓉听了这话的反应是脖子微微一锁,赖二素来受他老子宠信,找赖二麻烦讨不到好啊。
贾琏懒洋洋道:“五六千两算的什么?”【林如海二百万两身价都不够糟蹋的,关键还是要看人。】尤氏也没多万,收拾整齐才道:“如此,我便说你伤势未愈,不便出行。”
张吴氏进来请陛下敷衍,承辉帝也不客气,直接让人在书房里摆上酒菜。
承辉帝听了哈哈大笑,不再提贾琏的婚事。
贾琏也起身告辞,张廷恩送到前院时,叫住他问:“可知今日陛下之意?”
这不要脸的话,听的承辉帝脸上一阵苦笑,抬手点了点贾琏道:“朕还缺钱呢!你倒是一点也不客气了。朕听说,你与薛家在合伙做买卖,做的如何了?”
贾琏想了想道:“臣之本意为重工商,以工为先。然则,无商之财资,工亦无从做大。两江之地,纺织大兴,本地商人积累了大量财富,用于个人的奢靡生活以及购入大量土地。钱,并没有投入再生产,这样即便海外贸易获得再多的财富,也仅仅藏于私窖中。臣的目的,还是希望这些藏于民间的财富,通过商人流动起来,财富只有流通起来,才能惠及天下。私人园子修的再好,也仅仅是惠及极少数人,对于国家而言,并无太大裨益。然而,重商也有弊端,商人重利轻德,不加约束必将导致官商勾结,因此,即便是重商,也要严厉打击官商勾结,应引导资金朝工业发展的方向流动。”
真要被贾敏打一顿,贾珍怕是好长时间都没脸见人了。
遭到突然袭击的贾琏愣住了,随即脱口道:“重商!”
晚一点,尤氏来贾珍处,院门外见贾蓉抱头鼠窜而出,上前道:“蓉哥儿,又被骂了?”
发展工业的道理,对于一个现代人而言非常简单,对于古人而言,还是有认知障碍的。
桂香也不再说话,只是扇风的手加了力气和速度。
“说的有一定道理。”承辉帝给以了一定的肯定,但不多。
承辉帝坐正了身子,微微后仰,轻叹道:“论迹不论心,论心无忠臣。摆驾元妃处。”
裘世安毫不犹豫的回答:“甘心不甘心,他都没有任何不满的表示。满朝勋贵,换成任何一个人,都会借机闹腾一番,争夺更大的利益换取不闹。”
闹不闹的,不得看什么事情么?贾琏遇刺可以不闹,贾珍差点没了,贾琏闹起来谁都无话可说。贾蓉一听这话,顿时精神一震,胡乱的擦了擦汗水道:“我这就去叫人。”
贾琏听了笑道:“家里如今就剩下个空架子,陛下可以多赏点银子,这个最实惠了。”
张廷恩露出满意的表情,连连点头赞道:“很好,你不闹,贾家自然闹不起来,贾家闹不起来,勋贵自然不会闹。陛下已经看出来,有人希望乱起来,好趁机火中取栗。”
尤氏道:“你老子有伤在身,心中不快,自然没好脸色,你躲着点。倒是那个赖二,没能护住主家,不能就这么算了。”
“何止是骂,茶杯都砸过来两个,不是我躲的快,哼哼。”
尤氏嘴上不说,心里想的是凭什么给你面子,你算老几?贾赦都没讨了好。
尤氏借口出一身汗,回去更衣梳洗,回到院内的尤氏,脸上再也绷不住了,气呼呼的在堂前转了两个圈,没找到大郎药才站住。对于心生念头的事情,尤氏倒也不是很愧疚,而是寻思着,还是要抓紧点种下孩子,不然要做孤老。
“赖二呢?叫他出来!”
赖二顿时心头一惊,这厮平日都是叫赖二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