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官体系倒是没人出来发表意见,都是看看不说话的态度。还有就是内务府这个体系,也选择了闭嘴。大多数宗室子弟,选择了闭门不出。
这日又逢休沐,贾琏被召唤之后,很不情愿的来张府。心里对于皇帝的决定怨念颇深,给你出个主意,你倒好,拿出来群臣讨论,这种事情要干就得动作快一点,在别人反对之前,在别人没弄清楚跟脚前,把事情办成咯。
贾琏及时的堵上耳朵,摇头:“不听,不听!”
抱怨归抱怨,大腿还是要抱紧的。来到张府之外,贾琏从车上下来,看见几个官员站在门口被挡了驾之后,却迟迟不肯离去。
贾琏听了这话,大吃一惊,当即追问一句:“怎么,这种事情私下里也能议论的么?”
“伱怎么来了?”开门的小厮是吴安中的长随,听到动静吴安中也出来看看。
这么看来,承辉帝还是挺厚道的嘛。他看好贾琏,就能给个提醒,算是酬功呢,还是算敲打一下?贾琏仿佛看见了承辉帝站在面前,微笑着对自己说:【朕都知道,只是不说。】
张廷恩多少有点好奇道:“你说说,为何反对声如此巨大?”
“你当我想来呢?我在家读书好好的,被召唤了!”贾琏没好气的吐槽,吴安中再次吃瘪。毕竟大门口的人堵着,他又不是不知道。谁在这个时候,愿意登张府的门呢?何况张贵站一边,笑也不是,哭也不是,只能面无表情的问候一声吴少爷。
贾赦听了眉毛微微一扬道:“现在说这个事情还早,别太当一回事。当初太上皇选当今,就是觉得当今好控制,没想到当今登基之后,一直在默默的积蓄力量,太上皇的病当时太医都让准备后事了,没想活过来了。等身子养好了,当今已经基本站稳了。勋贵们私底下都觉得,当今登基后,日子不如太上皇那会自在了。”
中举之后,贾琏的月例也是二十两,这钱直接让给贾赦就行。一时半会的,贾赦别没事找麻烦就好。关键还要等中了进士,真正的成为荣国府的话事人,到时候王熙凤进门掌握内部,贾琏掌握了对外话语权,把荣国府变成夫妻店。
贾琏稍稍松了一口气,还不算太过放肆,还能抢救。话锋一转又问:“珍大哥那边呢?”
贾琏心里盘算着,张廷恩突然说起这个,是因为皇帝说漏嘴呢?还是故意提醒一下?借着张廷恩的嘴,传这么一句话。如果贾琏烂泥扶不上墙,怕是一辈子都没机会听到这句提醒。只能说眼下这个时机太巧了,承辉帝布局还没彻底完成前,必须拉拢勋贵。
“山西官员嘛,大概是想突出一下山西票号的地位,毕竟京中的票号,半出山西。沿海几个省的官员反对,怕是担心朝廷对商税下手。”贾琏很直接的给出了猜测,不兜圈子。
“不猜,陛下的心思,我可不敢猜,您还是别坑学生了。”贾琏果断的拒绝,没事猜陛下的心思,真是嫌日子过的太舒服了么?在任何场合,即便是猜到了,也不能往外说。
贾赦的开销大,主要是在外面玩乐用掉了,在荣国府内,所以开支贾赦都会找公中报销。
“怎么能没兴趣,这事情不能声张,悄悄的办。再者,有的商家的税不好收,比如薛家,经营皇家采买起家的,你能让薛家老老实实的交税?扬州那边,朝廷的盐税都是能拖着就拖着,也没见朝廷对盐商动刀子。嗯,跟你说个事,忠顺王也是盐商的后台之一。”
这一波瓜贾琏吃的好爽啊,看着就觉得这场戏太精彩了。
“不可能,别乱说,我没有,我就是随便说说。”贾琏赶紧否认,这哪能认账。
提到金陵,贾琏首先想到的是从江南到京城的妙玉,一个尼姑的生活水平比贾府都讲究,在一个就是秦可卿了。说起来,贾府这群虫豸是真能作死啊。
见贾琏进来也不废话,直接道:“快过来看看,我怎么都想不到,山西的官员会担心农桑,山西官员这是拿山西当湖广了么?还有啊,南方沿海几个省的官员,居然会关心,民间钱庄是死活,真是令人感动啊。”
贾赦笑道:“这种话当然不能明说,就是清欠那会抱怨几句。不过大家心里都是这个意思。你以后入朝为官,与当今迟早要接触的,凡事给自己留点余地。你我父子,私下里说这个可以,出去千万千万一个字都不能提。”
为何这么讲呢?因为这些官员下班了,还穿着官服,这都是下班不回家,直接来张府。
张廷恩一拍大腿:“不谋而合!你猜猜,陛下看了你建议我做的统计表格,怎么说的?”
说来说去一大堆,无非就是在强调一下本朝的商人成分复杂。
吵吵闹闹半个月也没平静,五位阁臣上班时被骚扰的不轻,下班后官员们也不肯罢休,纷纷登门拜访。阁臣们商量好一样,每天回家闭门谢客。
不然的话,贾琏哪有机会听这么劲爆的话。
为了升官,这些官员也真是够拼的。你真要有血性,为何不往张府门口丢鸡蛋,丢菜叶,舍不得那点钱么?贾琏很是感慨,要不要我去买一筐鸡蛋,送给他们呢?
哎呀,鸡蛋在这个生产力不高的时代,拿来浪费太可惜了,还是算了。
书房里的张廷恩倒是兴致不错,盯着统计表格看,一边看一边啧啧啧。
贾琏摇摇头,露出无耻的嘴脸:“我对他媳妇有想法,都不会对他有想法,挨不上!”
讲道理,即便要暗示,那也要对王子腾去讲嘛,或者对贾赦和贾珍说。
张廷恩这个倡导者,根据贾琏的建议,做了一个统计,发现一个很有趣的现象。
贾琏过来看了一眼,淡淡道:“猴子老实坐在地上还好点,这一跳起来,红屁——股露出来了。这要不是事先私下通过气才怪了。”
贾琏决定放弃治疗了,耳朵也不捂着了,站着装聋作哑,也不想说话了。
贾琏听到这里反而好奇了:“怎么,陛下对商税没兴趣?”
现在接受到皇帝暗示信息的居然是贾琏,这个就让人生出一种不安的感觉。
如果非要当一回事,从此心头就是一片吹不散的阴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