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尘以为自己带的东西已够勇猛,这是谁的部将,如此凶悍。
瘦小的身躯,手没空闲,连脖子上都挂着一个掉了色的红桶,里面从拖鞋到衣架应有尽有。
不知情人事,以为这货是准备搬家了,好吧还真是搬家。
“走呀,发啥楞呀?”
精瘦有力,湿透过薄体恤,沾出隐约六块腹肌!
陈尘表示有点酸,主动上前分摊了部分包裹。
两人一前一后。
走到检票站台,工作人员先核实车列,和姓名,看过防违码,用铁质夹子在纸质票上夹出m印记。
一辆绿皮火车,一眼望不到头,陈尘根据指示台向右走,两人均买的下铺硬卧挨着,东西太多只能往下面塞。
上了列车,放好行李,总算都能松一口气。
姚文走向洗漱台,扭动开关,双手接住冰冷的水,胡乱在脸上拍打。
“呼~爽!凉快多了。”
甩了甩手上的水汁,回到自己的卧铺位,躺平准备休息了。
陈尘则半躺在床上,百般无聊抽出书包里买的纸质书籍(投资心理学),他一直有自知之明,机遇虽能掌控,一辈子还很长,打铁还需自身硬。
财力不配能力,你迟早会失去。
列车员锁紧车门,火车头发出“轰~隆”声,长管喷出一阵浓白烟。
轮子也缓缓启动,与铁轨摩擦发出“哐啷-哐嗤-”声。
原本还想睡觉的姚文精神不少,望着不停闪过的风景,很是痴迷,这是他18年以来第一次出城。
陈尘看向姚文,往日的自己,那模糊的背影逐渐与他吻合。
“姚总,你那台电脑没带?”
“我也想带,怕被发现!”有办法解决的他很镇定,掏出手机,把浏览的物品界面给他看。
掏宝二手交易平台,台式机大概千元左右,显卡啥的都符合端游最低的配置。
陈尘树立起了他的大拇指,这次前去蓉城家里一次给了半年生活费,1200每月,有余钱临时补助一下他。
“别了吧,这配置,影响你赚钱的效率,这样我借助你2k,不急,慢慢还。”
短暂思考后,姚文也知道电脑好比上战场的装备,太落后,容易得不偿失。
“这样也行!那我挑选个2.5k左右的新机配置。”
目前资源是由陈尘提供,每次结单他会从中抽取10个点,如若工作室成立了,打手至少抽3成。
屠龙者终将成为恶龙,万恶的资本家正逐渐成长。
午间,站点临时停车上人,各自家长打来电话,问情况如何,到哪的。
陈尘撕了两桶泡面,走到开水间,接过热水,往回走去。
“来,小心滚烫的开水,容易泼洒烫伤。”
过段很狭窄,列车还在上着提着大包小包的游客。
回到原本位置上,就看见一名年过六旬的老婆婆坐在姚文的下铺,而他本人正卖力的帮忙存放货物。
老婆婆不停在夸奖姚文,“小伙子,真不错,尊老爱幼,继承了水星上下五千年的传统美德。”
姚文也被夸的不好意思,手扣着后脑勺有点不知所措,直到陈尘递上一桶泡面解了围。
两人坐在不远处恰着闻着香,吃起无味的泡面。
火车发出一声“嗯!”的鸣笛。
再次运转动了起来。
饭后,老婆婆皱着脸,把握时机很到好处,故意露出难堪,手握扶梯,“哟~,老咯,不钟用了,爬个上铺费劲。”
姚文下意识想去扶,可陈尘一把按在他的肩上,让他无法起身。
看口型,是两字“等等”
持续的叫唤引得车间人都往这边望去,可陈尘死死压住对方,就是不松手,姚文脸色通红如猴屁股。
老婆婆见陈尘如此难缠,也不爬了反而主动出击,“小伙子,你看,老人家不终用了,能否麻烦你好心让我睡下铺,你睡上铺。”
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吃瓜群众也在起哄。
“对呀,看老婆子年龄跟你家奶一样大了。”
“出门在外,都不容易,帮帮忙。”
陈尘随记松开他,沐如阳光般的微笑回应,“老婆婆,是这样的,我们行李多数放在底下,我朋友多花几十块买的下铺,您看,你凑个整给30就行。”
听到要钱二字,老婆婆面露难堪,正想怎样回答时。
一名磕着瓜子的大叔,肥胖的啤酒肚,带着副小眼睛。
站起身颇有领导气质,站在道德的制高点,指责并谴责我们二人的行为。
“小伙子年纪不大,钻钱眼里去了,要有爱心,像网上捐款的人一样,为你积点德。”
“大伙说是不是呀,做好事,还求别人回报,真令人恶心。”
好有号召力。
车厢七嘴八舌的,有的甚至拿出手机记录的同时,歪造事实。
“我先声明,不是我们不让,各位大哥大姐,每个人的钱都不是大风刮来的,我们还小,提着大包小包准备外出打工生活,生活不易呀!”
陈尘先是卖了波可怜,果然得到了群众认可。
他目光如头恶狼,既然你道德绑架我,我就让你尝尝以暴制暴,让你知道枪打出头鸟。
“这位叔看起是位成功人位,又正巧是挨临的下铺,你那么有爱心,不如率先做出一个典范。”
舆论是把双刃剑,易能伤人,掌控不好容反嗜其主。
“这...”紧张用纸巾擦了擦脸颊的汗水,此时的大叔显得有点骑虎难下,这上下铺累不说,这体格上铺那点空间,压抑不说,起身还容易碰头。
“对,你刚才不是说要做代表吗”
“别人那么小,你那么大个人了,起个好的带头作用吗。”
可老婆婆不管你谁让,只要她能睡下铺,无所谓。
于是她添了把干火,厚着脸皮拉起大叔的手,感谢道:“那就谢谢这位小胖哥,慷慨做好事。”
理所应当,躺在大叔所在的下铺。
而车间响起了一阵鼓掌声后,就各自该干啥干啥去了。
列车工作员这时也姗姗来迟,刚才那场面,他也不好插手调节,遇见这种事多了,也就见惯不怪了。
大叔看见工作人员来了,仿佛是个溺水者,抓住那最后一根漂在水面的救命稻草。
晃动着身躯上前,“您好,我想问一下,现在还有下铺补吗?”
“抱歉,先生,没有了,如若你有需要,可加钱补到软卧车间去。”
现在没办法只能打碎牙齿往回咽,大叔哭丧着脸,用上铺换软卧的差价,补交160元左右。
大叔提着行李,像头斗输的公鸡,头埋着一言不发,跟在乘务员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