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牧驱退了漫山妖物后，转身走了几步，身影便悄然出现在于承等人面前，随口问道。
这个声音十分熟悉。
陈牧挥了挥手，将场中残存痕迹磨灭，然后又看了一眼不远处那青龙取水的地形。
有执事身上浴血，奋力格杀一头五阶妖物后，冲着不远处的七玄宗护法于承开口。
于承以及诸多执事先是一惊，继而看向陈牧的背影，很快各自反应过来，皆是神色振奋之余，又各自露出敬畏之色。
不过。
依着柳万正的说法，此地或许已存在两三百年，这已经算是较为漫长了，再是得天独厚，钟灵毓秀之地，也无法长存不朽。
陈牧短暂的路途中，便遭遇了两三场人妖相斗，不过基本都是七玄宗人马占据绝对上风，他也就不曾现身出手干涉，只一掠而过。
而这一行七玄宗人马里，则仅有一位护法存在，却是有些左支右绌。
至少当世无论哪种武道，都不曾真正包含虚空和岁月的概念，甚至也只有天人合一境的那些武道巅峰的人物，才能在激斗中将虚空撕开裂痕。
陈牧将东西都收拾一番后，以他的能力虽依然能携带，但已有一些不便，短暂思忖之后便决定先返回地上一趟。
“于护法，形势不利，还是暂时弃守为妙。”
但倘若岁月真是一种状态，如今的他却也无法窥见的到岁月真正的流逝，刚才也只是因为柳万正的坐化，而从其中一闪而过。
陈牧一路抵达地上，将之前的收获短暂寻地安置之后，也看到了地上的变化。
又或者是他的错觉？
“讯号已放，再支撑片刻。”
纵然以陈牧如今的层次，修炼的乃是囊括天地一切之变的乾坤，他也触及不到岁月。
许红玉未来想要迈入洗髓宗师之境很难，她的资质比孟丹云这样的真传要差了一线，修行也慢了一步，武道修行，慢一步往往就是天壤之别了。
于承正在应付两头六阶大妖的围攻，尽管能够抵挡，但短时间内却也无法拿下，他此时也是眉头紧锁，盯着远方的苍霜山脉。
“你等是负责驻守这边方位？”
陈牧仰头望向虚无。
“回去一趟。”
“嗯，探索地渊时，遇到一处地方，里面必然有非比寻常的天地灵物，只是那里却有一头八阶的古魔守着，无论如何也绕不过去，老夫一人无法应对，便想寻个帮手。”
但见一道人影从天而降，悄无声息的落入场中，继而仅仅只是一挥衣袖，霎时间整个正前方的妖物便成片成片的崩溃倒下，一个个头颅炸碎，鲜血四溅。
陈牧看向冯弘升。
陈牧看着那破碎的青莲微微摇头，这是天地变化，无可复刻。
主要是如今七玄宗的高手也都在探索地渊，基本上没有心思去理会冰州之事，包括其他寒北各大宗门也是一样，这也是异族和天妖门、天尸门胆敢动手的原因。
到了他这个境界，按说不该有什么错觉，也许岁月这种无形物质的东西，真能在人身上刻下累累‘伤痕’，直至某一时刻爆发出来。
“哦？”
唰。
陈牧神色平和，跟着冯弘升便往苍霜山脉的方向迈步，很快消失在于承等人视线中。
由于七玄宗的长老峰主存在，基本都去了地渊，所以目前负责霜郡妖灾的，反倒是慕容燕这位主峰护法，她的实力也接近于一般宗师，也能够镇得住一些局面。
若在旁人看来，天地造化露这种延寿之宝，给予连宗师都修不成的‘凡俗’使用，近乎是暴殄天物，但在陈牧眼中，自己身边的亲人自然是远比其他什么都要重要。
而就在他重返苍霜山脉之际。
但是若有天地造化露，能疗愈岁月之痕，弥补精气的流失……哪怕延寿十年不等于年轻十岁，也足以让许红玉未来修成宗师的可能性大大提升，包括陈玥也是一样。
就在陈牧略微沉思之际，一个略微厚重的声音传来。
不过。
但见一行约莫十余人，率领有数十名卫兵，正在抵挡自远处山脉中袭来的大量妖物，妖物一个個皆十分凶悍，其中更不乏有六阶的大妖存在。
陈牧目光落向瓶底，看着那少量的晶莹剔透的灵液，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
陈牧低语。
也许这就是凡人永远不可能触及的，也有可能只是这方世界的武道尚未抵达那样的高度。
但照理来说，这方世界既然存在‘乾坤壶’这种空间性质的灵宝，那么空间应该也是一种能够参悟的道，只是它或许层次太高，隐藏太深，以至于无人能够真正触及。
“不知真假么……”
哪怕是空间的本质，他如今去窥见也是如身处云雾之中，看不真切，无法修行和感悟。
“是真的，不过并非异族攻破了冰绝宫山门，而是冰绝宫主动弃守。”
“陈……陈峰主？！”
柳万正的死虽为坐化，但明显与常人那种老死不同，在极短的时间内身躯枯萎腐朽，这不仅仅是精气的流失，更隐约间似有别的痕迹。
唰！
陈牧大略的记忆了一下这处地点后，转身迈步离去，很快消失不见。
“原来如此。”
“即使真的存在时空、岁月这样更为虚无缥缈的道，一般人也无法触及，纵然是我也不行，或许等我未来掌握意境的第三步，迈入天人合一的层次，能有希望窥视其相？”
于承恭敬一礼，然后迅速陈述了关于苍霜山脉这边的大致布置。
冯弘升冲着陈牧微微点头，道：“陈峰主且随我来，边走边说罢。”
冯弘升领着陈牧一边往苍霜山脉中的地渊入口而去，一边冲着陈牧说道：“不知陈峰主可有要事，若无事的话，以陈峰主之力，与我联手，至少能引开那头古魔。”
他的实力虽不弱，但八阶古魔足以匹敌顶尖宗师，他无论如何也不是对手，孤身一人也无法引开绕开，但若是有陈牧联手那就不同了，纵然斗不过，引开也能达成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