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无法选择这条道路,但她也决不允许“巫女”的猜疑形成。
现在是史塔克的困难时期,她的封臣们还能因为大敌的存在团聚在她身边,而一旦敌人消失,一个“巫女”身份就足够让其中的野心家、心怀不满的诸侯以及战争结束后失地的蠢货们拿这个挑起事端,并将各种污水泼向她、史塔克家族以支持他们的叛乱。
她不可能永远保持强势,也不可能永远形成对旗下封臣的压制或者永远与他们保持相同的利益方向……她始终都是以私生女的身份掌控临冬城和北境,而艾德大人的其他年幼子女的不正常死亡更增加了不少说服力。她不会忘掉最后这点。
但霍伍德夫人的出现和证词的存在就完全不同了。霍伍德夫人出现只会说明她是个真实的有勇气、有智略的女英雄。
美伊不像她救回来的两个女人那样脆弱,稍稍换上了干透的衣服后,便迅速出现在了众军官面前。
他们目不转睛地盯着她,好像眼前的是什么怪物,但她也觉察到其中诸多仰慕、畏服的眼神。
是哦,从敌营之中将重要的人质救出,这本身就是传奇。可惜了,霍伍德夫人不是自己的封君,更不是王后,而她也不是夫人的御林铁卫、肩负某种保护责任的人,否则她的故事也一样能够让人传唱千年——相反,她是一军之长,诸侯之首,根本不应该……
她自信地对军官了轻笑了,不管如何,深入敌堡的畅快都让她精神格外振奋,就连头发中残留的河藻、敌人的污血都成了她精神振奋的一部分。到了现在,她几乎在庆幸没有杀掉红袍僧。
呵呵,如果他真的有那么厉害,此时就不该下雨了!
“殿下,您痛快地往敌营走了一番,却让我们在此徘徊忧虑,”美伊听得出来,这就是当面指责,“如您所说,天气变化不是您所致,但在我看来,即使天气变了,我们的情况也几乎没有丝毫变化。”
营帐内保持着沉默,美伊略感尴尬。她虽然有自信能够在黑夜中从敌营跑出,不至于死在波顿大军中,但让自己的军官担忧,却十分不应该,救出了霍伍德夫人,在他们眼中只会更显得她疯狂、不可理喻。
她用沉默表达着歉意。
“也许我们可以把霍伍德夫人送到白港,让威曼大人再给我们多提供一点粮草。”美伊不确定这是不是嘲讽,但下一句就很明显了,“或者,让霍伍德夫人披上盔甲,我们又能多一个勇猛的女战士。”
美伊震惊地看着伯爵,她不知道是羞恼还是其他什么感觉,几乎让她瞬间脸红。
有那么一刻,她希望眼前的军官中,有临冬城的嫡系人物。无论是罗德利克爵士、柴尔伯爵、小加斯班吉、还是斯提密肯……但凡有一人在此,也不会容忍这位伯爵在此如此羞辱霍伍德夫人又或“羞辱”她。
她看着伯爵的大胡子和撅起的嘴角,知道他只是表达不满和她离开期间所承担的压力,一时竟也觉得亏欠和有趣,开始羞涩地略略笑了起来,继而有些忍不住地开始大笑。
她倒是看到过霍伍德夫人穿戴盔甲的样子。
在旁边的异域人军官最先接过笑容,肆无忌惮地放声大笑,而后其他军官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霍伍德夫人被救出至少可以打击波顿的嚣张气焰,另外,夫人是白港伯爵的血亲堂妹,他至少会铭记爵士的救命恩德。”戴斯蒙曼德勒一直沉着脸,等待众人笑毕,对着伯爵说了起来,“不像某些人,族堡被攻陷、至亲为人所拘,被解救却不知……”
“救援霍伍德夫人本就是我们此来的目的,”美伊不得不打断戴斯蒙有损团结的话,将会议目标拉回军略,“现在,我们还得击破波顿,把城堡也救回。”
众人毫无异议。
“按照现在的天气,冰雪很快融化,实际已经在融化,虽然我们可能在泥泞之地与波顿大战,但至少不会像诸位担心的那样,在冰雪中与波顿战斗。”
美伊觉得深入霍伍德堡的这次就像个梦一样不真实,当她冒险一趟返回后,她竟然能重新按照自己最初的想法将战斗进行下去,而不用担心军官们反对。不仅如此,原本低落的军心士气,也因为救出霍伍德夫人这一完全没什么用的事而变得格外振奋——她能从军官的眉目之间以及她的护卫骑兵团少年们的自豪欢呼中感受到。
他们觉得她是个英雄。
“波顿让人用弓箭将战书射入,这实在欠缺礼貌,呵呵,无论如何,我接受他的邀战。史塔克不是蝇营狗苟的波顿,我已亲自在霍伍德城给他留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