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曰:
天降银粟压苗枝,太守欲把税收之。
不谅民间百姓苦,惹起三村共相嗤。
上回说到,庄浩上山助马陵泊降伏力鹏,力鹏守信归顺。只见其回阵道:“今某已归顺马陵泊,愿降的便与本将一同上山,不愿降的,就此离去罢!”这八千马步军,约有半数以上人投降。力鹏又放出和盛、王铁树、钱仓政,与三人挨个赔罪。陈明远大喜,领兵回山,大设筵宴,共同庆贺。再放出被擒的雄威将吴玮璠,好生劝说,这吴玮璠自然也是天罡地煞之数,又见力鹏已降,只是叫苦道:“非是我不愿归降,若我投靠山寨,倘如朝廷知晓,我父必然遭罪,到时落了个不忠不孝的骂名,怎敢苟活于世。”娄小雨道:“这个不难,可教人去京师四下放出消息,说吴将军被擒上山后已被处死,首级被悬于山头号令。将军再亲自修书一封,使人密送至太尉府上,把太尉好好安抚了,从此里应外合,我等尽知朝廷动静,如何?”吴玮璠谢道:“此计甚妙!”陈明远叫力鹏在徐韬后面坐了,吴玮璠在石粮诚前面坐了。
陈明远又道:“众家兄弟,各寨头领,我曾有言在先,若有人能胜力鹏者,便为副寨主,坐第二把交椅。如今庄浩兄弟应了我言,理应为副寨主!”庄浩忙推辞道:“兄长切莫折煞小弟了,我乃新上山之人,何德何能来坐这第二把交椅?若如此,只恐伤了山寨义气,众家兄弟皆不服。”只听众头领道:“哥哥莫说此话,我们众人都心服口服,绝无半点虚意。还请哥哥入座!”力鹏叫道:“若非哥哥神威,我哪能上山入伙?哥哥如若怕有人不服,先教他吃我一百大锤!”陈明远又劝说了几番,庄浩见状,只得作罢,从此便坐了这第二把交椅,众人都欢喜。
且说自力鹏三打马陵泊后,又过了一段时日,已入三月。先不言马陵泊,单说京东东路上潍州,其治所北海县辖下,有三个村庄,东头的唤作张家村,西头的唤作李家村,中间的唤作赵家村。这三个村庄上下共有九百来人,三村之间相互照应。再说这潍州,赋税严重,知州鲍保是个贪财之人,弄的治下几处乡县民不聊生。却是天公不作美,二月下旬那几日,忽的下了几场大雪,把庄稼都冻死了,三村百姓日子不好过,空忙一场。鲍知州是个尊神之人,上巳节前一日,自思道:“明日是黄帝与真武大帝生辰日,我须大大祭祀一番以求荣华富贵。”便派人去下边征税。
两个公干的一个叫周五,一个叫杨七,二人先到东头张家村收税。天灾之后,百姓哪来钱财与官府?这二人却要讨好知州,以显能干,凡交不起税的,便拳打脚踢,弄的那黄童白叟,抱团痛苦着:“真个作孽,官府不能体会百姓,只虚有其表言天下太平!”张家村庄主早已得报,领人来问话,见这二人如此嚣张跋扈,无明业火先起三丈,喝道:“前些日子才交过,今个怎地又来!”周五道:“你这些不知死活的,知州要你辰时交,巳时就是违令!再有抗拒不交者,牢里伺候!”张庄主银牙一咬,上前把周五杨七劈头盖脸痛打一顿。杨七叫道:“贼婆娘怎敢如此对官差!”张庄主斥道:“你这两个鸟人且回去告诉你那知州知县,如今遇着天灾,俺三村之人皆不好过,再来征税,岂是要逼俺们造反?孰轻孰重,好生掂量!”这张家村庄主是何人?乃是一介女流,姓张名妮,生的双瞳赤红,一身武艺,三村人皆称其作赤眼巾帼。有诗为证:
天生红目堪称奇,武艺直追妇好比。
饶就须眉也拱手,赤眼巾帼是张妮。
周五杨七慌忙溜回州衙去,将此事报与太守听,鲍知州闻得大怒,道:“这伙刁民如此大胆!”唤了三五十人去张家村捉拿张妮。却不知这张妮早已横刀立马于村口,三五十人拿着棍棒,张妮见了,大喝一声:“既如此,俺就先领张家村反了!”拍马上前,舞着一对龙凤日月双刀。这三五十人如何能挡住?或死或伤,命大的逃回城里报信去了。
张妮回庄,将张家村上下三百数张姓人口请至厅前空地处,便道:“众位父老乡邻,蒙举俺为庄主以来,身受重任。今官府横行,鱼肉百姓,我等一忍再忍,已是无须再忍!今日俺便率领乡亲们反了!再联合赵、李两村,把他潍州城打下来,杀知州,夺家私,开仓放粮!”众庄户平日里都被欺压久了,自然答应,齐声附和道:“愿听庄主号令!”各自回家准备器械。张妮又唤过四个丫环,乃是刘可、王娜、顾佩诗、张博文。四个自打小起便在张妮家里侍奉,也习得些武艺。张妮道:“你四人速去请李家姐姐与赵家妹妹来庄上,说有要事相商。”四人领命而去。多时,赵、李两村的庄主到来,这二人亦都是女流之辈。赵家村庄主名唤赵梓晗,善使五口飞刀,因面前长发斜遮住半边脸,三村都称她作鬼发女。有诗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