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中街坊邻居在背后对夏木儿说三道四,被夏梦迪得知,便好心与夏木儿道:“姐姐,我们只是寻常人家百姓,比不得那富家子弟,更不应乱使钱财,且安守本分便是。”夏木儿只得道:“妹妹所言甚是。”梦迪又道:“更有那李铁匠,姐姐着实不该以貌取人,当街羞辱他。”夏木儿却道:“妹妹你是多事了,此乃我本身之事,你无须多说。”梦迪见状,只好作罢。却不晓,那夏木儿依旧如往常一般,丝毫不见收敛,梦迪见了,便不再与那些个富人弹唱,闭门不出,逐渐断了金钱来源,任你夏木儿怎生央求都无济于事。
夏木儿见求夏梦迪不得,竟心生歹计,思道:“你无情,就休怪我无义!”便去寻她平日一要好的,名叫王大嫂,二人乃是一丘之貉。王大嫂道:“你欲怎地整治这秋海棠?”夏木儿冷笑道:“我欲毁她名节,折了这花儿,教她知些利害,那时再不依我,我有更毒的法儿慢慢与她受用,让她只恨爹娘给了这副女儿身,就是将其卖去青楼也由她不得。”就将毒计说与王大嫂听,王大嫂笑道:“只怕我二人日后不得好结果。”夏木儿就去找李磊,将计策告之,使其行事,又道:“待事成后,我便舍脸陪你几日。”李磊却苦道:“虽是我对你有意,却必不做这害人之事。”夏木儿骂道:“你这又丑又矮的鸟厮,真个是无福消受!”言罢离去,又自思道:“此人不成且换一人就是了。”
却言这日,夏木儿与夏梦迪道:“妹妹,大嫂在家摆宴,邀我们一同去做客。”夏梦迪道:“且是大嫂有喜事?”夏木儿又道:“这个不知,我们去就是了。”就与梦迪一同出门,往王大嫂家走去。那李磊在街上瞅见了,知势头不妙,忙去找本城内第一条好汉,正是那千丈坑朱成。
夏木儿与夏梦迪同至王大嫂家,上了楼,梦迪先走进屋内,那夏木儿在后,把梦迪一推,却把屋门关上,梦迪不解,正欲推门时,只听身后有人道:“小娘子,快来与本大爷戏耍一番。”转身看去,却是当地有名的无赖,唤作吴四。梦迪惊吓,急去推门,却怎的也推不开,情急之下往窗边高声呼救,却被吴四一把抱住。此时朱成已得李磊通报,二人早已赶来,听得叫声,朱成忙纵身跃起,踩着槛框翻身从窗子进去,也是亏得这楼不高。待进来,见那吴四在床上正欲施暴,大吼一声:“淫贼休得无礼!”上前一把拽过,一脚踢翻在地。有诗赞朱成道:
虎躯身凌立,罡气由天生。
烟面声雄厚,出阵谁争衡。
遇敌有机谋,匡危自心诚。
奸邪坑千丈,豪杰勇朱成。
那吴四待要挣扎,吃朱成又一脚踢中心窝,当时吐出血来。朱成左手提住肩胛,右手拎住腰胯,只一举,就扔出窗外,头在下,脚在上,倒撞跌死在街里。也是赶巧,时值路新宇与史柏德二人驶着两辆马车,从济州回山,途经这里,路新宇见那吴四从楼上摔将下来,忙停车下马,与史柏德道:“且在这等候。”亦纵身翻上楼去,见朱成便道:“何事大闹?”朱成瞅他一眼道:“我自杀淫贼,干你甚事。”又见屋门打开,李磊倒拖夏木儿与王大嫂二人进来,道:“犯人在此。”朱成便指着夏木儿骂道:“你这贼妇,在这单州城内臭名昭著,今番连你妹妹都要毒害,岂能饶你!”路新宇自是猜出半分,便道:“我与好汉动手。”拔出尖刀就要下手,被朱成劈手夺过。夏木儿忙与李磊道:“李郎君救我则个。”李磊待要求情,早被朱成手起刀入搠死,又把王大嫂也杀了。李磊发作道:“交与官府便罢,你杀她干甚!”夏梦迪亦只是哭啼。朱成便道:“此等毒妇,你为她求情做甚?这单州城内谁人不知我朱成的性子,早知如此你便不要来寻我告之她的毒计。李铁匠真个是好眼光,喜上这等婆娘。”李磊羞愧不语。
路新宇见杀了二女,就道:“好汉如今杀了人,必要吃官司。”朱成道:“我自逃去,岂能因这等腌臜货色去吃官司。便是逃到他处,遇着奸人也要杀尽个。”路新宇又道:“实不相瞒,我乃马陵泊上的圣凌风路新宇,今从济州返山,路过此处,遇着好汉三生有幸,若不介意就请一同上山,替天行道。”朱成就道:“我也多听闻那里,是个好去处,如此便应了你去罢。”又与李磊、夏梦迪道:“你二人不如亦一同前往。”这两个也是罡煞之数,且夏梦迪没了依靠,李磊又恐为帮凶,俱都答应,便一同下楼,上了马车逃出城去。
此事暂且说到这里,再说回众头领商议出兵埋伏之事。有分教:
大桐山上,遇着四筹好汉。
江宁府狱中,又多出一人。
却不知怎的发兵,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