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见烈江被来人甩回,烈真本能抬手要接,可是蓦地眉心一跳,惶恐无比地闪身让开,只是他身后十余人早先已经自行泯灭神智,根本没有搭理倒飞回来的烈江,仍是气势汹汹地往前突进。
嘭嘭嘭数声闷响,三名冲在最前的烈家高手在触及烈江之瞬直接应声爆碎,先前出手那人竟然在甩飞烈江的时候顺势打入了一股雄浑巨力,将这三大高手强行崩碎成了齑粉。
只是这三人的死亡并未影响到烈家众人,将戾气引入心魂的他们,早已沦为了只知道杀戮的疯子,一个个沐浴烈炎,自同伴爆碎化为的漫天血肉中纵身掠过,悍不畏死地继续往前冲锋。
“有些胆魄。”冷哼了声,出手那人自雷傲身后一步跨出,眼中蓦地霆光一闪,原本弥漫此方天地的紫雷冥光挣脱千余战车的控制,自四面八方卷涌而来,被那人意念操控着化为一把模样古朴的紫铜战斧,然后往前一记横斩。
刹那间,数万丈内光影尽失,唯有那惊鸿一现的狂霆一闪而过,十七名又燃烧真灵又运转秘术将战力短暂突破至冥皇巅峰的烈家高手全数烟消云散,连残渣碎肉都不曾留下,完全被那记雷斧斩作虚无。
嘭!直至此刻,烈江才狼狈无比地坠在地上,看着从雷傲背后走出的那人,唯一幸存下来的烈真、烈鹿与亓梦竹都是脸色难看。
盯着那人,烈鹿脑袋微微歪斜,一双眼睛不知何时翻起了白眼,大片眼白裸露在外,看起来颇有几分神经质:“雷震?”
“烈家的小崽子真没点规矩,老夫的名字也是你能喊的?”
来人一头银发,浓眉虎目,身形魁梧,两条手臂更是粗壮健硕,赫然是圣唐皇朝少数几位半步冥帝之一的冥雷国老祖,雷震。
背负着手,雷震踱步而出,眼神轻蔑地扫视着仅存的四人:“既然知道了你们对我雷池核心图谋不轨,真以为老夫会只派这些虾兵蟹将?”
听见自家父亲毫不掩饰的鄙视语气,站在身后的雷傲嘴角抽搐,却也不敢出声抗争,只能将阴冷的目光扫向烈山国的四人,思索着稍后如何炮制他们。
随着雷震登场,一击斩灭烈山国众多高手,局势立刻就稳定了下来,数千冥雷国精锐驾驭战车组成战阵,将此地围得密不透风。
看了眼躺在地上生死不知的烈江,以及脸色难看的烈真三人,哦,还有不远处仍然被骨块操控的雷泽骨灵,雷震砸吧了几下嘴巴,正要说话,眼神蓦地一冷,只是他刚要抬起手,却是猛地愣在了原地。
就在雷震眼神变幻的前一刻,千余辆战车组成的封锁线之外,忽地有一道剑光迅斩而出,灵动如燕,虚妄似无,挡在前方的数十位甲士竟然无一察觉,任由那剑光从他们中穿行而过,直指仍在盯着雷震的烈鹿。
那剑光去的甚急,却不曾散发任何气息,直至临近烈鹿背后三十丈,他才若有所觉般回过头,霎时瞳孔一缩,仓皇失措地拔剑转身,却在即将要阻挡之际,与雷震一样愣在了原地。
明明那剑光是直直地冲着他而来,但是当他的目光注视过去时,那剑光竟是忽而在左,忽而在右,好似星散云漫,又仿佛凝丝一线,哪怕烈鹿的冥念已经凝聚到了极致,将身前数十丈方圆全部覆盖,却依然无法捕捉到那剑光的轨迹。
持剑在手,烈鹿明明一身鬼力都已经沸腾到快要撑爆身体了,却始终是呆呆地站在原地,眼神慌张地东张西望,浑然不似一位冥皇强者,而是好像毫无实战经验的稚童,看着又可怜,又可笑。
噗嗤!眼睁睁看着剑光掠来,将他咽喉一击贯穿,烈鹿眼神迷茫,感受着那森然冷冽的死力在喉管中爆开,生机被一点点抹除,肉体、鬼力乃至意念都在不知名的力量影响下快速枯竭,最终只来得及发出一声“呃”,已经气机全无地仰头倒地。
“谁?!”瞧见烈鹿被人突然一剑诛杀,烈真目眦欲裂,几乎压不住内心的戾念。
而更为暴怒的还有雷傲,明明自己率众在这儿潜伏多时,可是居然都没发现还有第三方潜入了这里。
仗着有雷震在此坐镇,雷傲手握权杖腾空而起,领着数十辆战车朝着剑光来处飞速掠去,可惜待得他们抵达时,那边早已空无一人。
瞧见雷傲脸色阴沉地带队回来,雷震轻哂了声,对方虽然藏匿的很好,连他都没有发觉,但是在出剑的时候终究还是漏了破绽,本来雷震想着出手拦截的,可是见对方是要杀烈鹿,也就打消了出手的念头。
“幻法,死力,”雷震眯起眼睛,想起唯有一众高层才有资格获悉的那则传闻,眼神隐隐有了几分波动,“莫非也是一个种子,只是会是谁培养出来的呢?”
“算了,离老夫太远了,没资格去掺和这些事儿。”
思忖良久,雷震终究是没了耐心,摇摇头,看向烈真,冷然道:“按照烈秦那东西的性子,你们来了,那他多半也会来,是藏在城外么?”
烈真咧了咧嘴,嘿嘿笑道:“要杀要剐随你,你这老东西,觉得本王子会说吗?”
“放肆!”雷傲面色一沉,雷震则是摆摆手,脸色嫌弃地示意这废物长子滚到一边,别打扰自己逼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