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打开突破口的燕国鹰爪大汉一个转身,便形成了阻挡一方,双手闪出漆黑鹰爪,变化做了千万道爪影!
嗤嗤嗤嗤……
整个空间,都是充满了鹰爪的影子,几乎遮蔽了视线;牢牢的阻挡九位青衣的进攻。
而那最后第六人直接不回头,身子跃起,闪电般向着外面冲去,凌空一跃十七丈,已经快要踏上墙头。
“死啊……”
费心语一声暴喝,黑光突然间暴散,拦截他的四个燕国高手,同一时间里一声惨呼,身体突然四分五裂!
漫天血雨腥风中,费心语的身子便如魔神,带着一片血红,凌空而至。
只是一脚,就将那鹰爪高手踢爆了脑袋,身子飓风般化作一团模糊的灰影冲向最后一人。
轰!
那人已经站在墙头,却已经来不及远离。
已经被费心语气势锁定。
大喝一声,运足了全身修为,与费心语对了一掌。
费心语身子一滞,但那人已经口喷鲜血,身子翻翻滚滚的直接飞出去数十丈,落在一棵大树上,再一闪就消失不见。
他竟然没有抵挡费心语的力量,而是将对方进攻的力量,也完全迎接入自己的身体,在接下这必死的一击的同时,双脚狠狠的蹬在墙头上,只为了速度更快,能够逃出去。
只为了,带一句话!
费心语大喝一声:“哪里走!”就追了上去。
嗖嗖嗖……
无数青衣直接红着眼睛追上去。
无论如何,不能让他逃脱!
这一系列过程,描述起来很长,但实际上,不过是十来秒钟的时间,就已经结束。
烟尘还在弥漫。
墙头上摇摇欲坠的砖块才要落下。
但这里已经是没有活人。
风印站在几十米外,在一棵大树的遮蔽下看着这一场战斗,只感觉心里一个劲儿抽冷气。
这些战斗的人,无论哪一个,实力都是远远在自己之上,最低的修为,恐怕都要是先天四五品。
至于费心语,恐怕已经超脱了先天的层次。
这样的战斗,自己根本插不上手。
燕国密探们都已经死了。
场中,就只有几个昏迷不醒的青衣,还有几个,已经当场阵亡。
一位重伤青衣留了下来,负责照顾昏迷不醒的兄弟们。
地上的尸体还新鲜热辣,无数的鲜血,依然蜿蜒着,从尸体的伤口往外流血,血还未凝固,但是人,已经不在。
风印蒙面,一个箭步冲出来,所有彩虹青衣伤者嘴里,都塞了一颗药。
“谁?!”
那位重伤的彩虹青衣蓦然警觉。
但是随即就是一颗药到了手里,熟悉的味道。
顿时愣住了。
“吃了它。”
风印的声音。
“风先生?”这位青衣顿时惊喜莫名:“您……您没……”
“快吃了。”
“好。”
这位青衣连忙吞下,就看到风印递过来一个布袋:“里面是二十颗伤药,给费副队正。”
“是,先生您……”
“我现在不能露面……”
风印转身,消失在拐角。
费心语已经带着狂飙的风一般回来:“兄弟们怎样?”
“除了当场阵亡的三位兄弟,其他没事……”
“这是什么?”
“这是……风先生刚刚出现,留下的伤药……让我给费大人您。”
费心语顿时一怔:“风先生?风郎中?”
“是,他还说……”
费心语皱起眉头,将小布包视如珍宝的放在怀里,想了想,郑重道:“先生出现的事,谁都不能说!”
“是!”
“包括何大人和吴队正!”
“……这……”
“敢说,我打死你这兔崽子!”
“费粪坑,你特么有种现在打死老子?!”这位重伤青衣顿时脖子就梗了起来:“尼玛威胁老子?”
“……”
费心语无语。
分明刚才还尊敬的叫自己大人……这怎么转眼就怼上来了?
“我错了哥……但这事儿事关重大,不要说出去可好?”费心语顿时软了。在这一刻,他突然体会到了何必去的感觉。
顿时感觉何大人是多么的不容易。
“不说就不说,老子没那扯舌头的兴趣。”
“呃……敢问尊姓大名?”费心语想不明白,这家伙,刚才碰到他哪根筋了?分明好好的,怎么突然就暴躁了。
“我叫涂兹!”
涂兹愤愤的道:“我儿子叫涂宰……你特娘一句话要杀我爷俩!草拟莱莱!”
“……”
费心语无语了。
这特么这样的几率都能被老子遇到,可见我真的要转运了。
“跑的那货追上了?费大人?咳,刚才有点冲动了。”涂兹很有点小意起来,毕竟刚才脾气爆发顶撞了副队正,现在多少有点后悔。
“没追上……”费心语脸一黑:“找到人的时候,已经死了,也不知道他把消息传出去没有……”
“这帮家伙还挺硬。”涂兹有点佩服:“个个都不怕死。”
费心语脸色一黯,叹息一声:“咱们的兄弟,在那边被发现……也是这么硬。”
“……哎。”
涂兹顿时心情低落下来。
费心语认真的收拾阵亡的三位青衣的尸体,罕见的细心,并且温柔。
一一为他们整理仪容,整理穿着。一直到收拾的板板整整。
才停手,深深躬身。
一句话也没有说,转头就开始收拾燕国六个密探的尸体,依然是小心翼翼,一丝不苟。
你若是投降,我把你剁成肉酱,都会看不起你。
但是你如此战死,却值得我尊敬。
虽然我再次看到你们这样的人,还是会杀,还是会无情下手;但是,我知道,骨子里,你们和我,和我的兄弟们,都是一样的人。
涂兹默默帮忙,也是一脸肃然。
追敌的青衣纷纷返回,踏进这尘烟迷雾之中,默默的帮忙收拾,任何的一点痕迹都不放过。
全程没有人说一句话。
……
这半城路程,风印自己都没想到,自己会走这么长时间,等到了乾坤楼的时候,已经是日头偏西了。
这一路上,他的心情沉闷到了极点。
眼前,不断地闪烁彩虹青衣舍生忘死的战斗的场景。
耳边似乎也在不断回荡着那一句话。
“入我大秦,还想走?”
那激荡的鲜血,那豁命的战斗;那一个个瞬间消失的生命,倒下的身体。
那都是一个个家庭的顶梁柱啊!
但他们也同样是这个国家的顶梁柱啊!
他们毫不吝啬自己的生命,就这么将一腔热血,慷慨地撒在任何一片战场上!
在战死的那一刻,眼神依然是狂热的。
“大秦,大秦!”
风印心中喃喃的念着。
……
乾坤楼并没有风印想象中的异常大气。
甚至有些普通,整栋建筑古色古香,相比于周边的建筑,颇有几分老化之相。
风印漫步走入,却见内中青烟袅袅,琴声隐隐,一片安静祥和的迹象,并不是做生意的所在,反倒像是闹市之中的一处隐居之地。
相比较于刚才的战场烽烟,血色弥漫,这里的平静祥和,简直就像是天堂一般。
从那鲜血硝烟的战场突然间进入这里,风印的神识甚至在短暂的时间里恍惚了一下。
似乎自己在这短短的一刻之中,经历了两个世界。
一个清癯老者,半躺在一张摇椅上,手里拿着一卷书,正在津津有味的
在他身边小桌上,安置有一樽小巧精致的香炉,散发出袅袅香气。
风印推门而进。
“这位客人是……”
老者放下了书本,缓缓的坐起,迷了眯眼睛,打量着风印,眼神中,乃是疑惑不解。
“小可乃是受人所托,前来送一点东西,言明要交给此楼掌柜。”风印道。
他现在只想要完成这项嘱托,赶紧离去。
现在的他,隐隐感觉有些身心俱疲。什么都不想做,只想要赶紧回去,躺在自己的躺椅上,好好的想一想。
“老朽就是掌柜。”
老者顿时微笑起来,慈眉善目,道:“不知道先生相送的是什么东西?”
“就是这个。”
风印将包裹拿了出来,轻轻放到桌上。
老者并没有立即打开看,而是微笑看着风印:“敢问先生是受谁嘱托?”
“这个真不知道,彼时事发突然,在下莫名接到这包物事,至于交托地点,乃是这包物事上附带的一封信,信上便是这么交托。”
“哦?老夫能否看看那封信?”老者的微笑,亲切而温和。
“自然可以。”风印如何明白老者的顾虑,若是换成自己,恐怕也是同样的作法。
于是将那封信从怀中取出来:“就是这封了。”
老者接过去,打开一看,第一眼就落到了下方落款之上,顿时脸皮微微一抖。
随即霍然抬头,深深的看了风印一眼,目光炯然。
然后道:“请先生稍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