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军队已然隆隆开拔,疾驰而去。
吴铁军回到军队,在帅旗之下,整个人的气度威严尽都变了样,与之前判若两人,有如天壤。
但见他魁梧的身躯挺得笔直,身穿军装,头顶金盔;血红色的大氅,在身后飒飒飘起。
脸上尽是把握满满的淡定神色;目光冷静而睥睨,眯着眼睛看着前方,纵马疾驰。
就如他当年挺直了身子在金殿上,对皇帝陛下说的那句话。
“给我一颗帅印,便踏平六国,定让我王君临天下,威仪八荒!”
那是一份冲天的爆棚自信!
他率领白蟒大队,目光如同冷电巡视着自己的队伍;巡视半圈,就从队伍最后方来到了最前锋,再并没有回头,也没有下达任何命令。
直接手举长刀,往前面一指!
刀锋所向,映日闪光,刃尖冲前。
一往无回的决然气势,狂涌而出。
战马狂奔而出,大氅如遮天血色,忽的一声飞扬而起。
随着吴铁军的一马当先,大军轰隆开动,紧随吴铁军的疾驰而去!
身边的将领们看着他的身形,他的脸色,感觉着那份天下无敌睥睨八荒的气势,莫名其妙的感到浑身血液都沸腾了起来,那份必胜的信心也充满了自家心田。
这种感觉是如此的豪迈与坚定,新奇与燃心。
跟着王三元,何曾有过这样的感觉。
所谓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反之亦然,此刻竟是得到了加倍的印证!
纵马坚定地跟上,一言不发,一颗心却是空前安定,听着自己身边整齐的马蹄声,隆隆沛然莫御的整齐,忍不住就自行调整战马的马蹄起落频率。
与所有人变得一致,那种莫名的心底感觉自然而然的升了起来。
从此我无敌!
大军从一开始整军略显散乱,却在行军途中,顺其自然,就这么一波一波的形成了滔滔铁流。
到得后来,虽是万马奔驰,但整支军队的马蹄起落却莫名的一致,丝毫不乱。
一股气吞山河的气势,随之形成!
战马奔驰前方,长刀所向,便是凯旋!
……
站在远方山顶,风印看着这支军队,从毫无章法,宛如无头苍蝇一般的乌合之众,却因为吴铁军一人率领之下,在行军途中发生这等近乎神迹的惊天变化,忍不住佩服万分,心悦诚服!
这等整军手段,这统帅千军的将帅气势,若非亲眼所见,若非身临其中,根本无法理解。
“吴铁军,委实是一代将才,领袖群伦!”
风印原本高悬的心,登时放了下来。
一路向着来路返回,避开了大军之余,却又不曾距离太远。
行进途中无事,顺手掏出钧天鉴查看了一下;这一看之下,不禁瞪大了眼睛。
“这这……”
温柔的名字,赫然已经是银牌第一!
距离金牌,就只得一步之遥!
“这怎么回事?我干了什么?我有干什么吗?我也没干什么啊!”
风印自己都傻了,被自己想的三个问题问蒙了。
我都没有完成什么目标,怎么就成银色银牌第一呢!?
这钧天鉴不会是坏吧?
急忙查看记录究竟。
一则消息映入眼帘。
“乔如凡,身为燕人,秘密潜入大秦,为祸久矣;为了掩饰身份,曾经先后屠杀岳州城十三户平民;无辜死亡人数共计一百四十三人,男女老少,皆不放过,手段毒辣至极。为钧天手金牌标红任务,责令钧天手下行者杀之,以上报苍天,下安黎民。”
“任务已完成;完成者,温柔。杀手序列号,一;级别,银牌。”
风印整个人仍旧处于懵逼状态,惯性前行。
我完成了一个金牌任务?!
而且还是那种很难完成的那种金牌任务?好多杀手都想完成,却没有完成的那种金牌任务?
可但是,但可是,我是啥时候完成的呢?
就算任务无分等级,甚至过程都可以模糊,但我是怎么将人杀死的呢?
那样子大高手,金牌任务目标,凭我这点实力,能杀得死人家吗?
风印回想了一下,突然间一拍额头;明白了。
“肯定是最后砍死的那个人?燕国黑衣剑客?死了还要咬费心语的那个人?就是金牌目标!”
一时间,忍不住有点‘有意栽花花不发,无心插柳柳成荫’的微妙感觉。
自己梦寐以求的金牌境界,竟然在莫名其妙之间,突如其来的变成只剩一步之遥了?!
就是……就是这有点不大真实了吧?
风印还未来得及沾沾自喜,就突然间意识到了一个问题身份穿帮的问题。
他仔细的想了想……
自己出手的那时候,那五个青衣正在往山顶那边追杀王三元。
左近的十名青衣与几名血衣杀手则是被那黑衣剑客直接震飞,翻滚掉落山峰。
这些人,很大机会没有看到自己的出手。
而那个时间点何必去也还没到。
那么唯一有可能看到的,也就是当时已经重伤的费心语。
那么,费心语到底有没有看到呢!?
按道理说,那个时候的费心语,已经是重创在身,意识模糊了吧?
多半没有看到那个家伙到底是谁杀的……但是,费心语就算是再如何的神经大条,也不会认为那黑衣人是他自己杀。
他出的每一刀,所能造成的结果,心里定然有数,断断不可能腰斩对方的!
那么杀死这个黑衣人的,肯定另有其人,这个结论在费心语心里,是有数的。
那么到底是谁杀的黑衣剑客,费心语回去后肯定询问其他的青衣,由此而彼,自然而然就能明白,下杀手干掉黑衣剑客的人是谁,因为就只剩下同样也在当场的自己,唯一选项!
还有何必去,是知道自己救了费心语的,费心语来个三曹对案,再结合钧天手杀手温柔的莫名升级。
可以很容易的得出一个结论风神医,就是杀手温柔!
何必去不知道那黑衣剑客是谁杀的,所以只能以为是费心语啥的,所以,费心语只要不查,何必去根本不会意识到这个问题。
但是费心语只要一查,何必去立即就能反应过来。
何必去何老大人还好,就算查到,九成九也不会拆穿自己,可是费心语,只要他查,就一定能查得到,一定可以洞悉自己的身份。
那么,当前的唯一破绽,就着落在费心语的身上了。
这个大嘴巴……
风印皱紧了眉头,这个马甲,他自然是不想暴露;但是现在……
“看来有必要做一下费心语的工作了。”
风印皱着眉头:“必须要回去一趟了,这件事情,能不暴露还是不暴露的好。”
“以何必去、吴铁军反衬费心语,他应该还算是一个可以守得住秘密的人。”
现在事到临头,总不能为保秘密将费心语杀了吧!
风印一边叹息,一边准备往回走。
便在这个时候,突然看到有几个人,一路疾驰而来,身形很是飘忽不定。
在这条无人行走,而且还很隐蔽的道路上,却要小心翼翼的遮掩身形,显见目的不单纯。
但是他们却是一路向着风印,几乎是直线行进过来,以两边的走向,碰面是注定的。
风印不禁愣了一下,跟着就上了左近一棵貌似是周遭最大的树,然后一指头点了上去。
山风吹拂,树叶发出簌簌的响声,而风印的身形,已经全然消失在枝叶茂密之间。
转瞬之间,那四个人已经来到了原本风印站立的地方,齐齐心下疑惑。
其中一人纳闷道:“不对啊,刚才明明有看到这边有一条人影徐徐而来的,哪去了?”
一行人中间的一名白衣青年,面容俊秀,站在最高处眺望四下,目光闪烁不定,转眼就做出了判断,直接锁定了风印藏身的那棵大树。
缓步走到树下,犹自小心翼翼的观视了一下周围环境,利用周围的山石树木将自己的身影遮挡了一下,坐了下来,一派从容的向着大树说道:“若是我没有猜错,阁下定然就在这棵树上吧?”
風印巍然不動,他有十足自信可以避开对方的探查,自己现在就是大树的一部分,所谓探查,对自己无用。
可那白衣青年似乎对自己的判断笃信十足,淡然道:“我知道阁下不会回话,不过不要紧,在下急于赶路,并无意与阁下发生什么冲突,与其自寻烦恼,莫如相安无事,一别两宽。”
清风中,树叶婆娑我,绿叶如伞。
“此番也是看到阁下在这边,临时起意,想要让阁下帮一个小忙。”
风印还是不理不睬,我就不信你真的就这么笃定!
“阁下向這个方向走,多半是大秦人士;而这边将要发生大战,你却在战场边缘行走;想来您不是放心大战不下,就是想找机会参与?”
“若是您想参与,有明确的身份的话,当不会这样行踪隱秘,然而阁下行踪虽然隐秘,却不诡秘,相信不会是大秦的敌人,也不虞被大秦军人发现,既然您不怕,那么就是对大秦方面的军人,有相当的辨识度。”
“而现在大秦的领军人物,乃是吴铁军,您可是认识此人吗?”
“您放不下战场,却又游离不去,定然有所目的,但您却又不参战,那您目的为何?若然您与原本的彩虹青衣的吴铁军认识,更是之前从刚刚发生大战的地方而来……那边伤者应该不少,而且阁下比大军迟了许多……莫非您是在救治伤者?”
白衣青年微微的笑了笑,道:“综上所述,若是我没有猜错的话,阁下就是彩虹青衣近来至为推崇,出身江湖小镇的风郎中?风神医吧?”
…………
还差一千来字就能写完下一章,不过现在要回家吃饭,晚上八点左右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