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孜：我已经表现出来了。
系统：【？你表现什么了…】
谢孜目光微凝，盯着半空：还有一局比赛，下一局比赛开始，恶毒女配的妒火就会拉开序幕。
系统觉得很好笑，想笑出声，然而前进的进度条让它大为震惊。
这也行？
摸摸毫无反应的胸口，谢孜知道她赌对了。谁说恶毒女配一定得当着男女主面发火，聪明的女配当然得悄悄干坏事。
严格来说，她其实在钻漏洞。
这段重要剧情点本就让她出题为难女主，而现在，她只不过顺势将因该表现出来的妒火再度加之到下一局的比赛中。
*
第二局比赛设在高台。
场中剩下的弟子不多，莫约二十来个。
公平公正兄拍拍手，台中央挂起两条正红色条幅：
今日赛今日毕。
勿将今赛待明日。
条幅一挂，场下村民啪啪鼓掌。
一时过于激动，鼓掌的村民居然开始掉头发，露出格外油亮的大光明头顶，但很快，他们即刻将头发盖了回去，贼眉鼠眼地用手扶正。
谢孜：“……”
谢孜无语凝噎，她单以为只有头盖帝是残魂兄扮演的，没成想连村民也是残魂兄扮演的，看来这秘境中人手格外稀缺。
公平公正兄：“本场比赛与诗词相关，但干巴巴地写诗着实没有新意，经本届比赛组织人员商议，将写诗换做填词。”
谢孜咋舌，试题说改就改，未免有点儿草率啊。
她坐在裁判椅上，支着脑袋看着。
瞅着对面参赛者中缓缓高举一只手。
“我有问题。”举手的人面带愠怒。
谭引举着手，脸色不太好。
公平公正兄：“请说。”
谭引：“题目是组织人员改动的，那么，组织人员在哪？”
公平公正站在台中央，抱着鼓槌突然面露娇羞，存在性十足地眨眨眼。
谭引：“？”
公平公正兄再次猛眨眼。
谭引：“……？”
公平公正兄叹气：“是我啊，你要见的人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谭引脚尖碾地：“就你一个？这……这不公平！”
话落，谭引的粉花以极快的速度褪色，只剩花蕊中央一点红。
公平公正兄：“挑战权威，扣分！”
谢孜为之震惊。
她捂着唇“噗嗤”笑出声。
寂静的场中回荡着她的笑。
不知为何，此处分明是宽敞开阔的地方，她却听到了山谷回音。
一声接一声。
噗嗤——
噗嗤——
噗嗤噗嗤——
谢孜：有回声？
系统：【不是回声，你看看台下。】
受系统提醒，谢孜朝台下看去，只见台下一众村民正相继学着她的噗嗤声。
这原本没什么，坏就坏在笑的人太多，声音太大，公平兄他的脸色青白交加，很是精彩。
公平公正兄：“嘲讽组织人员，扣分！”
谢孜手上的小红花也迅速褪色，只余下中间一点红蕊。
看着唯一一点的红色，谢孜明智地闭嘴。
不能再出差错，若是红花彻底变白，她的任务也黄了，忆起之前宗门比试的情形，谢孜脸上的笑意褪下。
她捂着自己的小花叹息。
谢怀今睨着少女。
见她神色低落，便轻拍谢孜手臂。
谢孜：“师兄不必安慰我，我没事。”
谢怀今不由失笑，目光落在谢孜脸上，那明明白白委屈的小模样，哪里是没事。
他眉眼中透露出些许的迟疑。
男子的手与少女相触。
谢孜毫无反应，谢怀今心底却微末一颤。
孜孜已经出落成得亭亭玉立，不知以后会便宜哪家的少年。
思及此，谢怀今面色凝重，不再细想。
“手松开。”
谢孜乖乖松开，露出里面凄惨地粉白花。
哎——
谢怀今：“还是红色好看。”
他屈指轻轻刮过谢孜手腕的花，那花抖擞着花瓣，色彩从花蕊中央开始向外扩散，又变回了原来的红色。
公平公正兄：“……”公然帮人走后门真的好吗？
*
比赛正式拉开序幕。
公平公正兄将比赛规则娓娓道来：“同样由裁判投签，但此次是个人赛，继裁判投签后，将会由一位特殊来宾投出决定签，若两位裁判与这位特殊来宾的签存有一次不一致，裁判也会被判为失败者哦。”
谢孜：阴险！
谢怀今波澜不惊。
诗词显在半空中。
众人均目光如炬地盯着。
旁边设有一炷香，在这一炷香燃尽之前，需令二十余名弟子完成一句诗词填词。
诗词显在空中：
愿你(？？)，归来仍是(？？)
方嫣然勇闯第一：“愿你看尽繁花，归来仍是我心上的仙君。”
谢孜很惆怅，这词填得完全不押韵，她投通过总觉得良心不安，投不过…想到痛失一位好姐妹，又觉得心中隐痛难当。
余光瞥见公平公正兄激动的神情。
谢孜：？所谓的特殊来宾不会就是他本人吧。
谢怀今掐一把谢孜脸上的软肉，附在少女耳旁，悄声道：“不必纠结，想投谁就投谁。”
耳旁传来阵阵热气，夹带着股痒意，谢孜些微偏过头，目光如炬地盯着谢怀今：“真的可以吗？”
“可以。”谢怀今软下神色。
于是谢孜按照自己的猜测，投了方嫣然过。
那一刻，公平公正兄的眼中放出光芒。
谢孜：猜对了。
公平公正兄直直盯着谢孜，激动不已道：“知己啊知己，竟与我心意相通。”
谢怀今笑着，语气轻飘飘地：“谁与你心意相通？”
感到一股力量的压制，公平公正兄讪笑：“玩笑话玩笑话，当不得真。”
数名弟子填词，有成功的也有失败的，根据公平公正的微表情，谢孜暂时未曾出错。
崔廉绞尽脑汁，只恨以前他爹给他请夫子时不曾好好念书。
看着云师姐，崔廉灵光一闪，深情道：“愿你永远美丽，归来仍是美丽的仙子。”
谢孜：离谱。
系统：【文化好低，你们修真界真的要普及一下文化知识，这也太没水平了。】
谢孜深以为然。
然而……
公平公正忍不住拍手称快：“好诗好诗，如此情真意切感人肺腑的情意流露！”
谢孜：行叭。
特殊来宾话都说到这儿了，她不投过看来不行了。
谢怀今浅笑着跟投。
下一位弟子是谭引，他看起来毫无压力，似乎胸有成竹。
谭引是书生出生，对诗词歌赋天然有种亲切感。
“愿你历经千帆，归来仍是少年。”
谢孜：诶，不错不错。
只是可惜，不合公平公正兄的口味。
他面色难看，摇着头：“竟有如此烂诗，可悲可叹！”
谢孜猜测，其实公平公正兄才是最没文化的人。
很可惜，谭引出局。
然后是池州，他的词不咸不淡。
见公平公正兄面色纠结。
谢孜琢磨琢磨，估摸着他这是勉强满意的意思，于是投出成功签。
公平公正想反悔，对视上笑得温和的谢怀今后，他生生将悔意咽下。
……
只剩下云师姐。
谢孜深吸气。
系统：【心怀嫉妒的女配，放出你的大招。】
云袅袅背手而立，吟道：“愿你愿我，归来仍是修真者。”
读起来挺顺口，谢孜想给她过，但是她不能。
看着公平公正兄面色再度激动。
谢孜叹气，明白自己完了，这次肯定要跟特殊来宾的签不一致了。
系统：【怒火！】
谢孜：明白！
为了表现出自己的怒火，谢孜愤而投出失败签，竹签重重执下。
云袅袅细眉紧蹙，不甚理解。
一向跟投谢孜的谢怀今毫无反应，手中的签迟迟不出。
公平公正等不及，对着谢孜嚷嚷：“枉我奉你为……知己。”
知己二字说得飘忽，他偷偷打量谢怀今，见对方垂着头似乎根本没注意这边，公平公正复又状了胆子：“你竟然认为此诗不妙！如此精妙绝伦的诗词，你！你！哎，我生来公平公正，谢孜小友，请回去罢。”
谢孜手腕上的小红花开始褪色。
褪到一半又变回红色，然后又开始褪色，反复胶着。
眼见红花变色，谢孜无动于衷，毕竟她真正的目的并不是通关，而是完成重要剧情点。
不过……
谢孜忐忑：重要剧情点完成得怎么样？
系统瞅一眼进度条，满格。
分数也及格了，算是完成得勉勉强强。
【唔，差不多，不用担心。】
看着反复变色的红花，公平公正支着头，瞅着垂着头看不见脸的谢怀今，想着要不算了。
却见原本端坐的清朗仙君，手背显出青色经脉，他捂着唇，五指的缝隙间漫出血丝，血丝凝聚成血滴，落在桌面上。
与此同时，谢孜手腕处的小红花彻底变白，身影消散之际，她迷茫地盯着公平公正惊愕的目光，寻着他的视线想要侧头，却被大师兄捂住双眼。
“…抱歉孜孜，等我。”
谢孜的身影彻底消散。
四周鸦雀无声，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压抑的气息。
谢怀今把玩着手中尚未投出的签，随即轻轻放置一旁。
他的眸色深沉如晦。
沉默着擦拭自己手掌上的血迹。
青年哑声道：“胜负既出，我便回去了。”
公平公正急冲冲劝解：“此次比赛，仙君表现得最为亮眼，其次才是云仙子，仙君再等等，第一名是你的！”
从方才起，青年便未抬过头，墨发掩住他的神情。
谢怀今用拇指和食指分开抵在嘴角两侧，使了点力气，强硬提起嘴角，露出他惯常的笑容。
这才抬起头，笑道：“不必。”
说罢，青年毫不犹豫地捏碎了手腕处的红花，随即消失在秘境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