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儿国的白鸟从未哭过，遇到所有人都是笑脸相迎，元气满满。

但是，真的是这样吗？

白一的胸口有些堵得慌。

他了解白鸟，那是个极度玻璃心受不了打击的孩子。

就白一的记忆里，白鸟一旦受了任何委屈就会大哭个不停，从而奔向自己。

她其实是个爱哭鬼，至少就自己眼里。

所以，她真的有鲁娜说的那么坚强吗？

恐怕不是。

——

白一已经能想到无数夜里白鸟偷偷捂在被子里哭的一幕。

她并非不想哭，只是清楚的知道不能哭。

因为唯一能陪着她哭的哥哥不在身边，所以只能强撑着，强迫自己坚强下去。

因为哥哥不在，没人会对哭泣的自己表示怜悯，也没人会因自己的啼哭便伸出援手。

因为哥哥不在，所以哭泣没有任何意义。

毕竟……没人会像哥哥那样听见哭声便飞过来拥抱自己，给予安慰。

“哥……我好想你……”

脑海里，昔日时隔百年的通话犹在耳边。

再朝前走几步，一个小男孩的石像就此映入眼帘，

白一认出来了，那是十岁的自己。

“这是什么？”他明知故问。

“是白鸟的哥哥。”

“为什么会在这？”

“白鸟担心随着时间的推移会忘记哥哥的容貌，所以有一段时间苦练画技。

这个雕像就是石匠通过她笔下人物刻出来的。

花园里还有很多。

听人说，那孩子经常和石像说话，自言自语。”

离开花园时，白一的心情越发沉重了。

但他也没多说什么，只是快步去了白鸟的庙宇。

白鸟的庙宇就在花园旁边，虽规模较小，但贵在清净。

庙宇里没有游客，只有平时负责清理维护的工作人员。

白一来到大堂，看到了白鸟的雕像。

是金子做的，身前有个大香炉，插着三炷香，还有一些每隔一段时间都得更换的瓜果祭品。

——

“这香是你们插的吗？”白一望着工作人员。

“是的。”

“上一次上香是什么时候？我是指……除你们以外的其他人。”

“那大概是半年前了，女王陛下来过一次，当时的她身体还算健朗。”

“这么久了吗……”

“白鸟大人已经离世一百年了，现在很少有人还记得她。”

“给我三炷香……”

白一接过香点燃，插在香炉。

随后又跪下来，冲着雕像磕了三个头，离开了。

——

回去的路上，他问鲁娜：

“白鸟是怎么死的？”

毕竟先前问了那么多相关话题，若是不问怎么死的。

则难免有些奇怪。

“女王说，是替她出差，因公殉职而死。”

“因公殉职？”

看的出来，女王的确很在乎白鸟。

毕竟就白一所知道的，白鸟是请假出去旅游散心的，送东西只是顺便。

但女王为了让白鸟死的更加体面和有意义，还是选了因公殉职这种理由。

毫无疑问，女王对白鸟的确不薄，作为哥哥，自己理应为了妹妹将对方治好。

——

“是的，因公殉职。”鲁娜继续道：

“据说，是在一个雪山遇到了雪王，然后用爆炸魔法同归于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