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朝堂辩驳(1 / 1)

周以洺此话一出,朝堂之上静了下来。

今日早朝争论的重点不就是“戴罪立功”的三皇子该不该赏。

边关与禹国刚签订停战协约,三军班师回朝理当论功行赏。

作为本次战役中军功显赫的三皇子则就成了矛盾的中心。其一,其他弱冠之年的皇子均已立府封王,而三皇子因着其母族的缘故被外派到边关,一直没有任何封号。其二,三皇子立了大功劳,理应受封行赏。可,问题就出在三皇子出身之上。

三皇子生母沈贵妃乃沈家嫡女,光兴五年,沈家参与西南王谋反一案被满门抄斩,沈氏当时也没能逃过一劫,御赐毒酒一杯。后三皇子被过继到杨贵嫔名下,年满十五岁便隐去身份派到军中。

而在此之后,三皇子一路立功上升,直至去岁已成为抵御禹国军队的主要将领之一。

此次大败禹国,三皇子屡次立下战功,与其部下穆之恒相互配合夺回数十座城池,打得禹国将领连连败退。

前几日收到边关捷报与禹国降书,就已经有人提议为三皇子封赏,委以重任。而太子一党则搬出了当年西南王谋反一案,试图压下三皇子战功,同时将三皇子调回京城。

周以洺率先反对此举,因此在殿中与上书者辩驳。

“圣上,老臣有话要说。”

站出来说话的人乃是太子的舅舅,如今的辅国公钱孟行。

上首的皇帝撩了下眼皮子,看向钱孟行:“说说看。”

“老臣以为,三皇子一事应以预防为重,避免当年之事重新上演一次。”钱孟行义正言辞地道。

他此话一出,便有大臣跟着站出来。

“臣等附议。”

稀里哗啦,大殿之上跪倒一片。

再看还站着的,丞相周以洺,再加上御史大夫穆弈,以及镜玄司指挥使顾子清,其余三三两两的也都是以这三方为首。

“圣上三思,且不论三皇子此番立下如此战功,按理说其他成年的皇子皆已出宫开府,而三皇子弱冠早过,如若一直尚未有封号的确不妥。二来,如若不赏,如何在定军心?”

说罢,御史大夫穆弈撩开衣袍跪了下来:“老臣以为,三皇子当得封赏,而不是被已经平息多年的旧事牵连。”

“穆御史所言,正是微臣所想。”顾子清也站了出来,顺势跪在穆弈身侧。

见此,其他人也都自发站了出来。

周以洺再拱手,道:“圣上,微臣与穆御史所执同辞,还望圣上早日定夺以安抚军心。”

皇帝目光扫了殿中众人,心下早已有了答案。

他沉吟片刻,道:“如此,那便论功行赏。”

皇帝在人群里扫视一圈,目光锁定在周以洺身上,缓缓地道:“此事交由丞相负责,大军入京师之日,丞相代朕犒赏三军,即日起,有司筹备。”

“微臣领旨遵命。”周以洺叩拜领了旨意。

大局已定,反对的人也无话可说。

顺着周以洺的话,百官拜道:“圣上圣明。”

管事太监吆喝着:“有本启奏,无本退朝。”

暂无一人有本可奏,实乃看着今日的势头,定然是无从所奏。

“退朝。”

“恭送圣上。”

皇帝摆了摆手,起身离开大殿。

其余人见皇帝走后,这才依次退出大殿。

*

出宫的路上。

周以洺看了眼偷摸着上了自己马车的顾子清,压着眉眼问:“你查的可都查清楚了?”

“差不多了,晚点让人把卷宗给你送过去。”顾子清欣然一笑,得意的不行。

周以洺淡声“嗯”了句,便不再管他。

没过片刻,顾子清实在是耐不住,蹭了蹭坐得挨近周以洺一些,问:“渊之,今日这事你怎么看?”

“随意看。”周以洺眼皮也没掀,“能怎么看?不过是太子一党怕三皇子得了势会阻碍他们罢了。”

说来也实在是可笑,太子赵承逸文不成武不就的,不过就是占了个皇后嫡长子的身份才封了个储君。不然文有安王,武有三皇子,怎么着都轮不到他赵承逸。

“那你说,这三皇子可是会手握兵权待有朝一日拥兵自重?”顾子清摸了摸下巴,想了想又问。

反对三皇子封王的人可都是说是要杜绝三皇子谋反的可能,可这三皇子果真如他们所言的会谋反?

周以洺嗤笑了声,面带讥讽,反问了句:“若是你你会吗?”

顾子清沉默了下:“......”

如果是他,他会倒是会,只不过他肯定不会这么名目张胆。

况且沈家一案猫腻甚多,只不过年代甚久,也无人去在意那么多细节。

忽然,顾子清脑中闪过一丝不可能的想法。

他睁大了眼,看向周以洺:“渊之,有没有一种可能,当年沈家之事确有蹊跷?”

周以洺回了个“还用你说”的眼神,随后转了个话锋:“真真假假假假真真,不过是看那位愿不愿意查。”

以皇帝的能力怎么会不知道沈家之事不对劲?只不过是顺势而为罢了。

当年沈家树大招风,有此一劫也不意外。

周以洺还是不由紧了紧手心,沈家一案牵连诸多,其中被牵连的就有他母亲。

他嘲弄地笑了笑,道:“真相总有大白的一日,只不过早晚罢了。”

“啊?”顾子清一愣,不明所以。

怎么感觉周以洺说的话他似乎听懂了,又好像没懂。

不待他多问,周以洺无情地瞥了他一眼:“还不滚去写卷宗?”

“这就去!这就去!”顾子清连忙跳起来,看了眼车外,无人经过便纵身跃下。

临走之时,他还不忘回头看了一眼不动如山的周以洺,吐槽了句:“这么凶的人,以后肯定讨不着娘子。”

听得顾子清的言语,周以洺眉心微蹙,颇有不悦。

什么叫他这么凶讨不到娘子?

一派胡言!

转念一想,他又觉着不对劲。

自己还在乎这个?简直可笑!

可脑海中忽然浮现一张昳丽的面容,耳畔仿佛又听得那小姑娘娇怯的语调。

嘶,他一定是魔怔了。

周以洺晃了晃脑袋,抬手抵住额角。

千里之外,大败禹国军队的大燕将士正在拔营回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