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首,我理学经典,从来没说女人裹脚是天理,所谓天理,都是无数先贤论证过的自然准则,是至理名言,怎么会有这种内容?这都是民间杜撰产生的恶习。子不论怪力乱神,民间诸如此类的恶俗比比皆是,不能都算到我理学的头上。”说话的是江景礼,他是鳌峰书院的山长,今天的东道主。
而鳌峰书院又是福州城内最大的书院,他这么积极表态,显然是想在董良面前表现一下。看样子他是冲着那个大祭酒的位置去的。
看他的表态,很明显是在迎合董良,近几百年来,理学总结了很多天理出来,那不都是人提出来的啊,也就是从他们这些专家口中说出来的。
专家能够将白的说成黑的,自然也能将黑的给说成白的。
果不其然,董良微微点了一下头,表示肯定。从来没有坏学问。理学的产生在北宋末期那种社会环境下是起到了一定积极作用的。
但是学问都是人操纵的,高深的学问,其解释权更是掌握在少数人的手中。哪怕到了后世也是这样。
只是后世的知识普及率高,哪怕是专家讲出来的话,普通人还能够判断一下。
而在此时,这些专家讲出来的话就跟神的旨意一般,或者说他们就是神使。
“理学总结的东西很多,比如仁义礼智信,你能够说这些品质有错吗?”这个时候另外一位山长也站出来说话,他们不能让江景礼一个人将风头都给抢了。
这个时候突然有人想起来,他们的对手似乎应该是唐启华。
于是有人开始说道:“理学至少给人们指明了一条道路,创造了一套普世的法则,起到了维护社会稳定的作用。心学呢,心即是理,人心有善恶、勤懒、宽广狭隘之分,如此每个人的理皆是不同,普通百姓,你让他们怎么修心,他们连饭都吃不饱,在他们看来也许吃饱饭就是理了,这样只会导致国家的混乱……”
董良只是抛出了一个问题,然后就静静地看着这些人相互争论。
我又觉得理学其实也不错,关键是看这个创造天理的权力掌握在谁的手中。
见众人吵得差不多了,董良才澄清道:“唐先生会在厦门筹建厦门大学堂,我想无论是心学、还是理学都是咱们华夏文化的瑰宝,我华族倡导思想自由,一套理论的好坏,我想还是要看其能否让国家受益,让百姓受益。”
听到董良这么说,那边理学一派的人这次才停止对唐启华的攻击,反倒是又将矛头对准了彼此。
董良的话,他们明白,就是让他们竞争呗。谁都能够看出来,这是一种帝王之术,不过没有人会捅破,因为这是阳谋。
你研究的是某种理论,要是不将其发扬光大,那么最后也就得不到研究的好处。
所以在学术上的争论其实跟战场上一般激烈。
接下来,董良将大学堂的一些安排给众人讲了一下,至于福州大学堂的大祭酒,董良将这个问题抛给了他们自己。
这些人一番谦让,最后还是落到了江景礼的头上。
没办法人家的地位在那里,另外他的脸皮也够厚,众人推举他的时候,他稍微谦让一下,没到三推三劝,人家第二劝的时候,他就答应了。
可见这个江先生不是个死读书的,还擅长变通。
“江先生,还有诸位山长,我准备成立一个理学研究会,作为一个独立的研究机构,我希望你们能够将涉及到普通民众的天理给梳理一遍,看看还有多少民间自行流传的恶习,我准备在闽省开展一场破除陋习的新生活运动,诸位可要多多出力啊。”董良最后说道。
当然了他还会成立一个心学研究会,维持两者之间的平衡。
他觉得这些学派都应该为华族未来的发展服务,而不是拖华族的后腿,只为自己学派的发展牟利。
解决了读书人的问题,董良去了城内的大校场,参加入城仪式的士兵都已经集结完毕,董良在马车上将衣服换成了一身笔挺的军装。
不同的场合,他会给人不同的形象,在军人的你面前,他总是一副硬汉的形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