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利在速战,大梁利在消耗,陛下何必急于一时?还有两月便是秋收,可暂缓关中颓势,依臣之见,苻坚犹能支持一年,且秦晋结盟,陛下出兵西进,桓温必不会坐视。”常炜拱手道。
王猛的意思也是准备伐秦,而不是立即出兵。
而且他奏表中用的是“伐”而不是灭,可见氐秦并非虚弱到全无还手之力。
另一个头疼的问题是桓温,他肯定不会无动于衷。
这两年实力有所恢复,又重新捡起北伐的口号。
还有一人没提,那就是拓跋什翼健,别看在中原混的灰头鼠脸,将精力放在草原上后,所向披靡,上个月在与柔然决定性的郅居水之战,大破柔然诸部。
阵斩七千余,俘虏两万青壮,获牛马等各种牲畜二十万头!
剩余柔然向西逃奔金山山脉。
历史上拓跋氏最终成为赢家,还是有些东西的。
如今拓跋什翼健腰杆也硬了起来,厉兵秣马,盯着南面中土。
“一年就一年,越往后推,大梁越是强盛!”
梁国对秦晋两国战略和国力上的优势,不是他们一时片刻就能弥补的。
“臣以为……苻坚或许会孤注一掷!”崔宏拱手道。
“可详细道来。“李跃也觉得以苻坚的性格,不会坐以待毙。
苻坚即位一来太顺利了,基本没受到什么重大挫折,几年间吞并了凉州、仇池、汉中,将氐秦的疆域扩张了一倍。
正是烈火烹油之时,岂会甘心这么被梁国钝刀子一刀一刀宰割?
上次三路东出,严格说起来,损失并不大,还拿下了上庸三郡,和整个河套。
脸皮厚一点,完全可以吹嘘成一场大胜。
不过这种战术上的胜利,无法抵消战略上的失败。
梁国吞并燕国,从此集中精力对付秦国。
崔宏起身,侃侃而谈:“氐人性情坚韧,苻坚屡次出兵都获胜,秋收之后,必然集中兵力,倾力一击,以打破大梁对其围堵,我军五路围堵,苻坚只需击破一两路,围堵之策便施展不下去。”
庙算、料敌于先,一向是兵法之要义。
苻坚怎么做,其实并不难推测。
“不错。”李跃点点头。
崔宏继续道:“上庸、河套皆偏远,苻坚断不会用兵于此二地,河东铜墙铁壁,有数万大军在,苻坚亦不会击此地,是以臣以为,必定出兵武关或者潼关!”
武关徐成,潼关慕容垂,都是名震天下的大将,有营垒固守,守上两三个月,苻坚自己就挺不住了。
“玄伯之言是也,苻坚想要出兵,桓温想要北伐,朕给他们一个机会,传令吕光、桓伊各率一万骑北击拓跋氏,诈称五万大军,以民夫扮之,声势弄大一些。”
苻坚、桓温缩在关中、江东,李跃一时半会奈何不了他们。
所以干脆给他们机会。
“朕聚五万精锐于邺中,敢出兵者,朕将纵兵击之。”李跃心中颇有“拔剑四顾问天下莫敢谁何”的气概。
秦晋两国离灭亡,都只差一场决定性的大战。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