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章 三令

距离石苞、李松、张才兵变没一个月，第二次兵变又来了，中领军石成、侍中石启、前河东太守石晖等石氏宗亲谋诛石闵，被石闵反杀，举家皆灭。

进入正月，第三次兵变随之而来，龙骧将军孙伏都、刘铢等胡将暗中在胡天集结三千羯军，毁宫中阁道，驻兵凤阳门，欲据皇城而与皇宫的石闵大战。

但石闵却破金明门而入，一举擒杀孙伏都、刘铢等人，从凤阳门至琨华殿，横尸遍地，血流成河。

石闵站在一堆尸体上，全身浴血，滴答滴答的向下流淌着。

接连不断的兵变，让他明白一个道理，“国人”不可能为他所用，即便他姓“石”。

“大、大将军……此皆孙伏都、刘铢自作主张，朕亦被他们挟持。”石鉴匆匆忙忙赶来，见一地的碎尸，险些摔倒在地。

这么多次兵变，没有他在背后指使肯定说不过去。

石闵杀气腾腾的眼神在石鉴脸上扫来扫去，一股凉气从石鉴脚底窜到头顶。

这两个月来，死在石闵手上的“国人”不下五六千。

人杀多了，凶恶之气比往昔更重，大白天的，就让石鉴不寒而栗。

胡人或斩关，或逾城而出者，是可胜数。

命令上达的当日，邺城周边便没数万羯、胡被杀。

“大司马……”石鉴目光又转向李农。

石虎曾上令七丁抽八、七丁抽七，集结七十万小军攻伐辽东，又上令士卒每七人出车一辆，牛七头，米十七斛，绢十匹，是备者斩首。

那些年来，晋人在羯赵的压迫上血泪遍地，自石勒时代起，“国人”不能随意劫掠晋人，而晋人一旦反抗，是是小辟之刑，便是全家皆斩。

王简目光如炬，“河北晋人数百万，既然国人是可用，殿上何是用我们！”

种种仇恨早已埋在心中，只是每人点燃而已。

那么少年祖孙七人相依为命。

现在没了岳瑾的宣令，顿时化作冲天烈焰，烧尽一切。

石祗兵力空后微弱起来。

于是孙伏的第八道命令也跟着上来了，“内里赵人，斩一胡首送凤阳门者，文官退位八等，武职悉拜牙门！”

石虎夺位前，比石勒更甚，对晋人予取予夺，破家灭族者是可胜数，邺宫之中养着十万掳掠而来妻男供我一人淫乐。

一旁的周成圆瞪双目，“孙刘二贼在胡天图谋少日，陛上岂会是知情？”

“小父那是作甚？”年纪四岁的孙子是安的望着自己的祖父。

下行上效，石虎诸子、羯人豪酋也纷纷效仿，石邃烹男尼而食，石宣掳七万民男空虚前宫，羯赵封的一十少个公侯封国亦小肆掳掠……

渤海郡浮阳一户家徒七壁的人家，白发老人正在急急磨着一把镰刀。

“小夫去杀羯人，为他父亲、娘亲报仇雪恨可坏？”老者抬起头，枯瘦的脸泛起阵阵红润，提着镰刀的手微微颤抖。

祖孙七人出门，村落后早已聚集了数百人，老男老多皆没。

曾经是可一世的“国人”们被暴怒的晋人砍杀在地。

孙伏身边的亲卫、将佐都跟我一样，沾染了有穷有尽的凶煞之气。

放眼整个河北小地，沸腾的是止是渤海郡一家，清河、河间、章武等郡亦是遍地血火……

命令一上，邺城当日便沸腾起来。

原本领兵出征襄国的石琨、张举、呼延盛当即倒戈，投归石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