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类的牙齿也可以如此锋利,当牙齿没入孩子皮肉之时,那撕裂开来的声音让他不由得微笑起来。
轻易地杀人,香甜的淳血,撕扯碎裂的皮肤,每个元素都强烈地刺激着他,身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他舔舔嘴边的鲜血,仔细回味其中滋味,又埋下头去继续啃食。
忽然屋中大亮,一道银亮的光鞭狠狠甩在他的后背之上,他被迫停止了啃咬痛苦地嘶嚎起来。
而那孩子,竟然化成缈缈金色细烟,飘散在空气中无影踪了。
「怎么回事?!」他猛地转过头去看攻击来源,「你们是谁?」
「还敢问是谁?我们便是收服你的人!」
听闻清亮的少年之声,他乌黑无光的眼珠向后一瞥,原本睡得正香的夫妻不知何时起身,床上已然空空荡荡,只有深秋的冷风吹动床帷布帘。
女子手中紧握暗银色光链,链身正沾染着他背上的血迹,散发出丝丝灼烧的妖气。
一名男子站在女子身边大喝道:「你这食婴怪,速速纳命来!」
说罢便聚起力来,屋外刮起阵阵大风,一道闪电穿过刮开的窗户劈到他脚下,惊得他抖如筛糠。
背上的伤如被冰凉的火焰淬烧,既有阵阵刺痛般的凉意,也有火烧火燎的烧灼感。
他摸着背后的伤处,见势不妙抬腿便要逃跑,对面男子将手中聚好的深蓝光球如一张大网扑向他,将他兜在半路不能动弹。
女子手中的光链灵巧一摆,稳
稳缠绕在他身上。
他第一次感到自己会飞。
措手不及间他已被拖拽到那二人身前,只见女子将光链向上抛撒,光链化作沉静月光回归了天空之中。
她一手抓住他的脸向上提起,男子适时地送来一盏灯光清楚地照明了他的脸。
「江邈?!」男子目瞪口呆,眨巴眨巴眼睛用手没轻没重地在他下颌抠些什么,「哪有这么像的人/皮/面/具啊?」
女子却眉头紧皱:「先将他锁起来带走,夜深人静,不宜惊动过多人。」
「好。」那男子甚是听话,抬起手狠狠冲他嘴上一拍,喉咙里便像被棉花堵住一般。
再下一秒,他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意识逐渐复苏,耳边响起模糊的交谈之音。
「这法子真是妙哉,若不是你用灵力幻形出一个孩子,又让那儿媳照顾一天沾染些气息,恐怕不会这么顺利。
那我们下一步要怎么做?就在这守着吗?」
短暂的沉默后,女子的声音如暮鼓晨钟将他彻底挞醒:「当然是放他自由了,让他自由,方能探得心声。」
他徒然睁开眼,耳边似乎回荡着适才混茫的声音,但好像什么也记不清了。
算了,不想了。
他揉揉眼睛看向四周,简陋的房屋,窄小的灶台,铁锅里面的油早已冷却。
「是做梦了吗?」他拍拍脸颊翻身坐起,却吃痛倒吸一口气。
背上火辣辣的疼。
他茫然地摸向患处,指尖上沾满干涸的血渣和粘稠的脓水。
溃烂发炎和持续不断的恶痛让人心浮气躁。
他双目眦裂,愤怒地锤着床板大吼道:「这是怎么回事?!你出来!告诉我发生了什么?!」
「……」
「你说话啊!敢做不敢当了吗?是谁说不会有危险的?是谁说不会被抓住的?!」
那人给了他回答:「这次遇到麻烦了,下次我定不会落入他手。」
半晌那人又道:「下次换个地方,我还能得手。」
江邈捂住脸,手掌之下泛起一抹微笑:「原来你还在,真的吓死我了。」
那人也桀桀笑了起来:「是你说要一辈子补偿我,我哪能临阵脱逃?」
江邈松了口气:「是何人阻挠?」
那人却没有回答,反而命令道:「今夜再去,那孩子的香味,我根本忘不了。」
「可是身体已经不行了。」
「吃药啊,吃了药什么都会好。我想喝香喷喷的血,更想撕咬下一块块的肉!
你去!你去找到标记!再去把那孩子找出来!不要再让我去亲自找!」
江邈沉默了片刻,听话地出门乘上了竹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