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都。
年关将至,这座大都市里随处可见三三两两结伴而行,谈笑风生的人群。
而且,仿佛对湿冷的天气完全没有感觉一样,每一小挫人里总有那么一两个要风度不要温度的女孩,在冬天的街头争奇斗艳。
不过,这倒也为这座钢铁城市带来了些难得的年味——过年就是要高兴嘛,怎么高兴怎么来,只要不犯法!
当然,也不是所有人都喜欢热闹,还是有相当一部分人或是因为性格原因,或是因为一年即将结束却还是有不得不为之繁忙的工作,所以选择待在某个早就踩好点的温度适宜的店里,享受这可贵的片刻安静,然后再考虑是就这么呆坐一下午,还是办公。
嗯······总之不会有人想在家里呆着。
毕竟魔都冬天的特点是有时候外头比屋里暖和,空调有多少都不管用,得用电暖气才行——这是一个来自北方的朋友的自述。
此刻,一个环境清幽的小饭馆包间里。
一个穿着黑色高领毛衣的俊气北方青年正殷勤地往酒杯里倒着酒。
等倒满以后,他拿起酒杯,递到身旁正聚精会神地看着手里一沓钉起来的A4纸的男人面前,笑着问道:
“老胡,我这剧本不错吧?”
胡戈见状,立刻放下剧本推手说道:
“诶,青松,你知道我谈正经事的时候不喝酒的。”
“行。”陈青松立刻干脆利落的应声,没有一点再劝的意思。
这不仅是因为他知道胡戈那感人的酒量,也见过他喝醉后的糗样,更是因为他现在有求于人,所以态度自然得到位。
胡戈看到他这副作派,顿时一笑,嘴角翘起道:
“要是我没猜错的话,青松你这是有事儿吧?”
“这说的哪里话,难道我是那种奉行酒桌文化的人嘛?”陈青松连连摇头,“我就是意思意思而已。”
“可平时也不见你这么客气啊。”胡戈揶揄道,“这么反常倒显得你心虚一样。”
然后不等陈青松反驳,他就摆了摆手说道:
“行了,咱们俩还用整这些虚的?有什么事儿直说。”
陈青松闻言眼神一亮,有些兴奋地说道:
“那这么说你答应了?”
“好,那我就先和你说一下我们这部戏的安排······”
“等等等。”胡戈急忙打断道。
等陈青松一脸疑惑加无辜的停下来看着他时,他无语地摇了摇头,拿起桌子上的茶盅抿了一口道:
“半年多没见,你怎么变得这么油嘴滑舌了?”
“······有吗?”思考了两秒,陈青松摩挲着下巴反问道。
“······你能问出这个问题本身就已经很能说明问题了。”胡戈实在没忍住,翻了个白眼。
“哎呀,你就让我释放一下吧。”陈青松瞬间苦了脸,“你都不知道我最近为了写这个剧本死了多少脑细胞,掉了多少头发。”
“嗯嗯,我现在知道了。”胡戈敷衍地点点头,看都不看陈青松,拿起筷子就夹起菜吃起来。
陈青松看到胡戈这副简直不能再敷衍的态度,感觉自己的戏都白演了,于是气急道:
“吃我的嘴短,你还好意思拒绝我吗?”
“好意思啊。”胡戈坦然地点了点头,同时筷子不停,“咱俩谁跟谁啊。”
“你······”陈青松难以置信地看着胡戈,“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无耻了?”
“刚刚。”胡戈淡淡地瞥了他一眼回道。
“咳咳。”明白自己演的戏已经被看穿,陈青松为了掩饰尴尬握拳堵嘴咳嗽了两声。
“演技有些浮夸,可不像你的正常水平啊。”胡戈咽下菜,说道。
“要是我平时都得一直保持演戏的状态,那我这么好的胎不就白投了?”陈青松好像忘了刚才的插科打诨,面色如常的喝着茶说道。
胡戈无语地看了他一眼:
“也就你能把这种事说得这么光明正大。”
“嗯哼。”陈青松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地哼哼了两声。
等喝下两口茶,平复了打闹的心绪,他呼出一口气,看向还在胡吃海塞的胡戈说道:
“说真的,你老弟我第一部自编自导自演的戏,来不来?”
“你都这么说了,我难道还能拒绝吗?”胡戈放下筷子,拿起纸巾擦了擦嘴后说道。
陈青松摊了摊手:
“为什么要拒绝?剧本是我‘三颗小松’的剧本,角色是主角,片酬也给你按顶薪算,怎么想都不亏好吧?”
“我被你的真诚打败了。”胡戈哭笑不得地说道。
“这就对了。”
说话间,陈青松举起茶杯向胡戈敬了一下,接着不等胡戈举杯就一饮而尽。
看到他这副样子,胡戈不由得提点道:
“你呀,这四年你身上那种文人骚客的我行我素更加严重了。”
这也就是关系够铁,否则谁会多这么一句嘴。
毕竟谁都听不惯教训,说这种话完全就是吃力不讨好。
可如果关系足够亲近,像胡戈和陈青松这样已经交往了三年,且平时聊得很来,真正把对方当朋友的情况,就不需要在意这些了。
所以陈青松是明知道自己的刚才的行为有失礼数,却还是随心做出来了,因为他知道胡戈不会在意;
而胡戈也知道陈青松不会误解自己,所以才会以过来人的身份传授一些经验。
虽然他知道以陈青松可能十分显赫的家室,并不过多注重这些,这从陈青松平时的言行举止也能看出一二。
但是规则这种东西,你打破了,就没人会再陪你玩了。
惹不起还躲不起吗?
到时候,陈青松不会有什么实质损失,却再没办法在这行做下去了。
当然,以“三颗小松”这个名字,就算不在娱乐圈混,去文学圈也能呼风唤雨,但那就是另外一个故事了。
看着胡戈似乎陷入了自己的世界,陈青松微笑着歪了歪头说道:
“两千五百年前,大贤至圣先师孔子告诉过我们,只要不逾矩,那就应该从心所欲,否则活的不通达。”
“你是写书的,我说不过你,但你在那些前辈面前记得注意一下。”胡戈提醒道。
陈青松眼神诡异地看了他一眼:
“什么情况,老胡,你这话怎么听着像我那些长辈说的一样,你不会还没结婚就先衰了吧?”
“滚滚滚。”老胡没好气地说道,“哪壶不开提哪壶。”
“哈哈哈,说真的,我当时给你写那首《光棍》就是想调侃你一下,你可真别把自己绕进单身的怪圈出不来了。”陈青松打趣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