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薄太太,你来这里干什么?你对姜太太动手了?”
陶淮贞的主治医生,很不悦地开口。
姜近晚还蹲在床边,几秒钟后,她脸上扯出一个惨然的笑容,转而看向主治医生。
“不是你们说,我亲妈割腕自杀了,我对她不闻不问吗?所以,身为亲生女儿,我来看看,有什么问题?”
她这个惨然的笑容,很嘲讽,甚至还带着点破碎感。
看得人莫名心酸。
好像一朵被冬天温室里的气温欺骗盛开的玫瑰,乍然被送到冰天雪地里,遭受凛冽寒风的侵袭。
主治医生抿了抿唇,心肠软了些,道:“你妈妈的精神状态不是很好,你的到来对她来说是种刺激,现在不适宜探望。”
姜近晚目光定定地看了一眼陶淮贞。
陶淮贞眼里有对她的害怕,以及恐惧。
收回目光,姜近晚起身,离开了病房。
曲应爬起来,立即跟上去。
安静地,不敢讲话。
虽然他,直到现在也没明白,姜近晚喊他来干什么。
姜近晚脑子里还回荡着陶淮贞吼出来的话语,那些恐惧、憎恨、厌恶,都是真实的,不是假装出来的。
可脑子里关于十八岁,却是一片空白,像是整个人都处在一片白雾中,没有方向没有头绪,不知道自己在哪儿,是谁。
但是让她想除了十八岁之外的其余年岁,她基本都记得。
她不是个坏孩子。
她和被霸凌的孩子做过朋友,保护她不再被霸凌。
她给学校的穷学生招募捐款,比谁都热心。
如果要说有什么坏情绪。
那就是所有她喜欢做的事情,都因为姜临月而不能做时,心里多多少少有些委屈。
但当时也不觉得是多么重要的事情。
她不跳舞不唱歌不画画不弹琴,她可以偷偷学习武术,学习调香,学习设计,她的爱好很多很多。
所以,也只是委屈而已,从不曾产生过恨意——至少前世大婚之前,她都是一朵圣母小白花。
可是在妈妈的嘴巴里,她成了抛弃母亲的存在,逼疯了母亲,简直是个十恶不赦的不孝女。
是因为她真的十恶不赦,前世才有那样的后果。
还是因为他们想让她万劫不复,妈妈才会有这样的说法?
“小心消火栓。”曲应忽然拦在她侧面,姜近晚差点就撞到消火栓上去了,那东西边角很尖锐,撞上会很疼。
“肆嫂你没事吧?你妈妈她是个精神病人,她说的话未必可信。而且我觉得你不可能做出抛弃母亲的事情来。”曲应说道,双眼满是真诚。
忽然。
姜近晚揪住他的衣领。
就势把他抵在身后的墙壁上。
“表弟,告诉我,薄小寻是怎么来到这个世界上的,在你们的了解里,他的妈妈是什么人?”
她的表情很冷静,目光灼灼地盯着他。
曲应忽然明白,姜近晚喊他来医院做什么了。
姜近晚故意让他看到,她是如何逼问姜太太,关于五年前的真相的。
以此让他产生恐惧心理。
对于她提出的问题,和盘托出。
“肆嫂你在威胁我?”曲应道:“不怕你的行为,被我肆哥知道吗?”
“怕啊,所以才背着他来问你。”
姜近晚刚说完,就感觉自己的肩膀,被一只大手握住了。
那大手仿若钢筋铁骨一般,令人动弹不得。
回头,看见薄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