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那!毛毛躁躁!”李景隆横了儿子一眼,“告诉你多少回了,遇着事别慌里慌张的,要静,懂吗?”
随后,他叹口气,“知道为啥给你银票子是大德通的吗?”
李琪摇摇头。
“那边的银票是认票不认人!”李景隆开口道,“匿名存取谁都查不到!不像咱们户部的钱庄,支钱存钱祖宗十八代都给你查出来!”
“还有这些田庄子,都是这几年我陆陆续续以别人的名义买的。地契上虽不是你的名,但凭你现在郡马爷的身份,也没人敢私吞你的!回头你成亲之后,想个法都落在郡主的名下,这就踏实了!”
“父亲,您是不是”李琪心里咯噔一下。
“树大招风!”李景隆看了眼儿子,正色说道,“分家之后,万一将来我有什么事,牵连不到你身上!”
“您都说些什么呀?儿子怎么,心里这么毛呢?”李琪惊道。
李景隆笑笑,“这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早做准备总比没准备好!”说着,又笑笑,“分家之后,你踏踏实实过你的日子,老老实实的在太子爷身边当差!”
“爹!”李琪忽然把手中厚厚的银票和地契扔在桌子上,“您到底再说什么呀?我是您儿子,哪有分家的道理?就算分家,咱们就不是一家人了?”
“是一家人,但也不是一家人,准确的说分家之后,你和郡主是一家人。”李景隆笑笑,又看看儿子,脸上露出几分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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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家到顶了!”
邓氏给他们爷俩温了一壶酒,李景隆小口的喝着,“我是世袭罔替的国公,你在太子爷身边前程一片大好。一国一家,都有个盛极必衰!”
李琪还是懵懂的坐着,一脸疑惑。
“傻小子,真他妈傻!”李景隆宠溺的笑骂,“这都不明白?”说着,摇头道,“你爹我再活二十年,朝堂之上资格最老,百官之首。你再过二十年,也成了太子爷的心腹旧臣。咱们李家一老一少,会惹得多少人眼红?”
“外人看着这是铁打的富贵,可只有咱们身处其中,才知道是何等的胆战心惊!咱爷俩说句掉脑袋的话,伴君如伴虎,到时候皇上也好,太子也好,看着咱李家这个庞然大物,他就一点心思都没有?”
“分家是最好的办法,不但家要分,你成亲之后,跟爹这边别太近了。日后你做官了,也别处处都听我的。记着,将来太子爷说啥你做啥,你就把太子爷当成你爹!”
官宦之家的孩子就算再笨,在这些方面也有着天生的敏感。
李琪知道他老子说的什么意思,分家之后就算日后李家有灾有难,也不至于父子俩同时掉地上。
“儿子觉得,您想多了,我是您儿子啊!”李琪苦笑,“再怎么说都是亲父子,就算分家了,还不是一样”
“你真当太上皇把晋王的郡主指给你,是他老人家一时兴起?”李景隆横了李琪一眼,“那是你老子磕了多少次头求来的,那也是太上皇给咱家最后的恩典!”
“你以为我愿意你娶个祖宗过门?你是我儿子,我恨不得给你挑个天底下对贤惠最漂亮家世最好的媳妇。劳什子郡马爷,谁他妈稀罕?”
“晋王一枝是太上皇嫡枝,不管咋说都是皇上亲叔叔家,亲事还是太上皇亲点的。这就是你的护身符,日后只要不是谋逆大罪,就是免死金牌!”
“我再说句不好听的,哪怕日后咱家被抄,家里毛都落不下一根。可你这个太上皇孙女婿的身份在这,就没人敢来你家里抄。” 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