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你可以不要玉娘,但是你不能不要你的孩子啊……他可是你的亲骨肉,你不能不要你的儿子啊!”
此言一出,在场所有人俱是惊愕无比,包括聂远政在内,
他看了看跪在地上的玉娘,仿佛被雷劈了一般,颤颤巍巍道: “你……你说什么?”
他,他年近五十,终于要有自己的儿子了?
玉娘满面泪痕还残留着, “奴已经有了老爷的孩子,求老爷看在孩子的份儿上收了玉娘吧!”
又对着林氏, “夫人,玉娘进了府,一定安分守己,绝不给夫人添一分堵,求夫人收留玉娘,玉娘吃苦不要紧,莫要让老爷的骨肉流落在外啊!”
林氏气得发抖,这贱人竟然怀孕了!
还要再说什么,聂远政干脆大手一挥,
“将玉娘赎身,带回去,回府!”
这会儿是下午,并不是品香楼人多的时候,况且林氏命人早将聂远政那个房间围了个水泄不通,倒也好压下去。
聂远政跟林氏回去便大吵了一架,之后聂远政愈发不待见林氏,林氏也没闲着,百般阻挠聂远政给玉娘名分,甚至要将玉娘送去京郊的庄子上养胎。
玉娘的事情他们当日是做了善后的,也威胁了品香楼的老鸨,但是没几天,聂丞相在品香楼狎妓,使其有了身孕,还被自己夫人亲自抓奸在床的事情却传遍了京城的大街小巷。
这些都是后话了。
锦枝有法术,她们选的位置又好,听墙角直接听了个爽!
然后为了不被林氏的人抓住,直接让银月带着她从屋顶上溜了。
回府的马车上,锦枝心情大好,命银月找人将今日品香楼的事情好好地宣扬出去,闹得越大越好,再添上一把火,她正好可以借此拿回嫁妆。
银月领命,但是心里却不由得疑惑,丞相府怎么说也是她的母家,女子无论是否嫁人,母家的势力都是自己的倚仗,甚至直接决定了自己在夫家的地位,这也就是为什么有些女子会用夫家的财权来贴补娘家,甚至就连皇后太后都是如此。
可是到了她们王妃这里……
锦枝似是看出了她的疑虑,淡淡道: “丞相府并非我的家,我打小便没了母亲,父亲听信谗言将我送入农庄,十几年不闻不问,还在我母亲死后没多久就迎娶继室,甚至威胁我不让她的牌位入祠堂……”
“就在今年开春,他们才将我接回,却是让我顶替聂无双嫁给你们昏迷不醒的殿下,你觉得,这样的家,配叫家吗?”
锦枝语气非常平淡,仿佛说的并不是自己的经历,只是一个道听途说的故事,事实也是如此,那就是聂锦枝的人生。
她不是聂锦枝,无法感同身受,但是也绝不会原谅聂远政等人的行为。
银月羞愧地低下了头,她方才竟然将王妃想象成了一个冷血薄情的人,没想到王妃之前竟然过得这么苦!
若是她,一定不会比王妃下手轻了!
锦枝倒不甚在乎别人如何想她,但是她为聂锦枝不平,做了恶事,就必须付出代价!
回到王府,天已将暮,用膳洗漱过后,锦枝便早早睡下。
书房。
银月正半跪着,向凤栖墨汇报今日锦枝的行踪,
说起锦枝临危不乱,破解了八卦阵,以非凡的实力与胆魄令一向目中无人的张半仙深深折服时,凤栖墨嘴角染上一抹笑意,脑海中不
禁浮现出她第一次救自己的场景。
但是当银月说到锦枝带着她穿男装去了品香楼时,凤栖墨的脸色一下子就黑了,一双古井无波的眼眸望向银月,幽幽道: “你说,她去了品香楼?”
这女人,胆子还真是大!
银月偷偷留意着凤栖墨的脸色呢,见势不对连忙说: “殿下放心,属下绝对没有让任何……男子触碰到王妃!”
女子……应该没关系吧。
“接着说。”凤栖墨淡淡道,声音听不出喜怒,但是方才脸上的那一抹笑容已消失无踪了。
银月接着把品香楼发生的事情一一说了出来,全程再无多余的表情。
银月小心翼翼地试探道: “殿下,您都知道了?”
“玉娘,是自己人。”凤栖墨玩弄着大拇指上的玉扳指,上好的羊脂玉触手温润,就算是玩物,只要能发挥好用处,不愁派不上大用场。
银月茅塞顿开,她就说她和王妃不过出趟门,竟然就撞见了聂远政的丑事,而且丞相夫人林氏来得如此之快,还有品香楼的人……
她也怀疑是王妃布局,但是品香楼的主人外人不知,他们这些人可都知道,不可能是王妃,若这一切都是殿下安排的,那就说得过去了。
“今日之事,她什么态度?”
银月忙道, “王妃说让属下把今日的事情大肆宣扬出去。”
“照她说的做,下去吧,守好雪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