裘院判的话正好被进门的太子听见。
肉眼可见他脚步僵了一下,很快恢复常态。
「太医说的可是真的?父皇的病真能好?」
「二哥你这是什么话?难不成你不希望父皇好起来?」,谢景芷扁扁嘴很有意见。
「当然不是这个意思,四妹妹可别曲解,我只是太高兴了」
谢辰轲双手合十,在房间里走来走去,拜谢各路神仙。
老皇帝咳了几声。
「让你们担心了,朕会养好身体的」
「轲儿来了?朝中怎么样?没什么大事吧」
「父皇放心,京城内外都没什么事,一切正常,您安心养好身子,儿子尚未经历风雨,还需要父皇多多给予指点」
「指点就不必了,你做得很好」
老皇帝又剧烈咳嗽,咳得人心惊,果然是心肺受损。
几人又闲聊一会儿,谢辰轲笑说。
「儿子在民间给父皇找了几个名医,都是调理身体的好手,父皇您千万要试试」
谢辰轲看了眼裘院判。
「太医院的太医医术自然高明,只是他们谨慎惯了,开个方子顾虑太多,温温吞吞没什么效用,害父皇折磨这么久」
「民间的大夫为了生存,倒时常研制些新奇的方子,效果奇佳,父皇不妨试一试」
方子温吞,这是太医院所有太医的共识。
不温吞也不行,皇家主子们身子金贵,宁可小心些,别犯错就是万岁。
裘院判无话反驳,识趣说民间的确有好方子,可以先找人试药,没问题再给皇上喝,然后退了出去。
谢辰轲转头劝老皇帝试一试。
「如果父皇不信,儿子全程陪同您用药,同一锅,甚至是同一碗都行」
「儿子只希望父皇好起来」
老皇帝盯着儿子真诚的眼眸。
「你确定吗?」
「确定」
「不行!」
皇后出来打断。
「皇上,裘院判的针法效果不错,您的身子也渐渐好起来,臣妾以为此时不宜改变方法,继续让裘院判施针就行」
「母后您是认真的吗?您自己不也在吃林氏的药膳,用她的法子调理身体,您自己为什么不用太医院的方子?」
「是见不得父皇好吗?」
谢辰轲目光迥然,仿佛洞察人心。
「你!」
老皇后气得胸口上下起伏。
「本宫没病,只是调理,就算吃坏也有限,可你父皇是重病,涉及生死,宫外的人怎可信任」
「儿子亲自从几百人里挑选的,身世医术全都考察过,怎么不能信任,父皇,儿子是一片孝心啊」,声调抬高几分,气势汹汹。
「这件事还是本宫说了算,不行就是不行!」
皇后竭力反对。
谢辰轲功亏一篑,落败而归。
踏出门那一刻,眼里的寒芒几乎要冰冻三尺。
皇后下意识心惊,但很快调整心态,理直气壮坐在床榻边。….
她懒得演戏,直截了当告诉老皇帝。
「本宫是你的皇后,你的结发妻子,不论你信不信,本宫都不会害你」
「裘院判是太医院的老太医,值得信任,就按他的法子医吧」
「怎么?又改变主意了?」,老皇帝幽幽道。
皇后轻哼一笑,没说话起身离开。
——
谢辰轲是过了上元节,十七这日晚间来算账的。
夜深人静
,伸手不见五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