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睁大眼睛。

王老夫人沉默一会儿才犹豫。

「太子刚刚上位，皇上就久病不愈，你父亲怀疑是……弑君」

被戳中了心事般，皇后震惊捂上王老夫人的嘴。

「果然父亲有所察觉，看来这件事瞒不住……」

王老夫人掰开皇后的手，情绪立时激动。

「我原本不信，现在看来是真的」

「荒唐，荒唐，实在是荒唐，皇上还不足五十岁，正是春秋鼎盛的年纪，纵然身体不太好也绝不可能轻易驾崩」

「你太荒唐了，居然纵得太子这样」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父亲能知道，别的朝中大臣必然也会知道，到时候这就是个致命的把柄」

「一旦被人揪出来，那就是弑君杀父，万劫不复啊」

「娘」

皇后背过身有些生气。

「哪儿有你说那么严重，皇帝他本来身体就差，又喜欢宠幸妃嫔，这些年身体早已掏空，太医院所有太医都能作证」

「那又如何？」王老夫人恨铁不成钢。

「皇上再不好总是一国之君，祖宗家法朝廷律法，弑君杀父在哪儿都是大逆不道」

「这是要遭天谴的啊！」

「将来其他皇子以这个做理由讨伐太子，也是名正言顺，稍有不慎我们王家也跟着万劫不复」

皇后委屈极了，眼圈红红看着母亲。

「您就会拿大道理吓唬我！」

「我有什么办法，我也劝过，可那孩子心里有主意，手里有势力，我又能如何？」

「更何况……」

皇后突然眯起眼冷冷道：「我的韵儿和修儿的确因皇上冷落而死，他但凡稍稍用心，我的孩子必不是这个下场」

刚好她恨，刚好有人替她报仇，何乐而不为。

王老夫人腾地站起身。

年迈古稀的身体依然硬朗，藏在皱纹里的双眸同样犀利，连拄着拐杖的老树皮般的手都劲瘦有力。

「糊涂，糊涂，过去的自当过去，人总要往前看」

「你知不知道你在拿全族的性命做赌注」

一旦事发就是株连九族大祸临头。

甚至更坏的结果。

太子他上位之后倒打一耙，罪名安在王家头上，来个清理门户。

到时候就无人能钳制，那才是真正手握大权。

「皇上能容得下王家，太子可就未必了」

老夫人历经风雨几十载，帝王权谋之术早已烂熟于心，她目光迥然盯着皇后。

老皇后不由脊背发寒，刚才的气焰消失不见。

「那……现在怎么办？」

「他刚刚上位根基不稳，你堂堂皇后怕他做什么？」

「你背后有我们王家，你自当立起来，这么早就被拿捏，将来怎么办？」

老夫人拐杖拄地砸的地毯咚咚响。

「娘，我都快五十的人了，在你那怎么还跟个孩子似的」

老太太翻了白眼：「你就是一百岁，也是我的孩子」

老皇后心里熨帖，拉着母亲的衣袖。

「您别生气，之前是我糊涂，您教教我，我往后态度坚决些」.

半枝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