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点了点头。

吕大人接着说道：“等祝由领袖消失之后，我的身体就越来越糟糕了。”

“我开始变得不像是一个活人了。”

“家人把我送到医院里面，可是医生们束手无策。”

“其实我也知道，他们治不好我。这已经超出了医学的范畴。”

“我本来打算就这么忍下去的，谁知道我这种情况居然开始传染。”

“我身边的吕家人。这些年围着我转，为我办事，从我这里捞好处的吕家人，全都被感染了。”

“再后来，我的肉身几乎变成了尸体，到处都开始腐烂。”

“我虽然还活着，但是我已经厌倦活着了。”

“一个万众敬仰的人，变成这副样子，比死了还难受。我想要死亡。”

“于是，我让人把我装进棺材里，举行了葬礼。”

“我本以为，到了地下我可以长眠了。或者投胎转世，重新来过。”

“谁知道进了棺材之后，是无休无止的黑暗和寂寞。”

“我在棺材里躺了很多年。”

“最后我发现，我的身体又发生了异变。我居然生出根来。”

说到这里，吕大人有些惊恐的说道：“你觉得，这时候我是什么感觉吗？”

我问道：“什么感觉？”

吕大人说道：“我觉得，我已经腐烂的肉身，正好变成了肥料。”

“目的就是为了生出根来。把我自己变成一棵树。”

“果然，我在棺材里躺了一段时间。我的血肉都被吸收了。”

“而我整个人，除了外面那一张皮以外，里面已经是一棵树了。”

“唉，我现在确实是得到长生了。”

“凡人能活一百年。而一棵树，可以活上千年。”

“只是，这种长生的方式，和我想象中的大不一样啊。”

我对吕大人说：“现在吕家人都被你感染了，我得救他们。”

吕大人摇了摇头：“他们没救了。”

“不过你也不用为他们伤心难过。这些年，他们跟着我吃香的喝辣的，做了一辈子人上人，也算是不枉此生了。”

“我为什么让他们搬回到吕家村来？目的就是与世隔绝，不让他们感染更多的人。”

我一听这话，心中一惊：“这能感染其他的人？”

吕大人点头，说道：“当然可以了。”

“我就曾经感染过几个人。不过我把那些人都处理掉了。”

我忽然想起来，夹壁墙中的小孩尸体了。

吕大人似乎察觉到我神色异常。

他淡淡的说道：“你也不用觉得我残忍。”

“壮士断腕，为了防止更多的人感染，我也不得不出此下策。”

我幽幽的说道：“壮士断腕，断的是自己的腕，可不是别人的。”

吕大人呵呵笑了一声，说道：“你别管是自己的还是别人的。若非我当机立断，灵州市早就是人间地狱了。”

我沉默了一会，问了最后一个问题：“你是怎么去潜龙山的？”

“我听说，潜龙山，只有祝由领袖能去。其他人去了，阳寿会迅速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