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莫非这一胎怀的是双胞胎?”苏瑾这话问得带了些讥诮,即便是双胞胎,才两个月也根本啥也看出出来,装怀孕就装怀孕,还如此不敬业的装得漏洞百出,真的是……
这一回,苏瑜的脸色明显僵了,一旁焦急插不上话的苏母看了看自己的亲女儿,再瞧一瞧苏瑾满脸的嘲讽,终于逮着了机会,疑惑地问,“你问这话是什么意思?”
苏瑾摇摇头,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可苏母却是满脸的不悦,不仅埋怨得瞪了苏瑾一眼,还语带傲娇地说道,“咱们瑜儿这一胎可是不容易,前一个月害喜害得厉害,衡王殿下几次都要去宫里请太医来了,要不是我们瑜儿通情达理,不愿意张扬,这才规劝了殿下,没有跑一趟皇城!”
苏瑜通情达理?恐怕是另有隐情吧。苏瑾满心满眼地不屑,这种假孕争宠的把戏,可是宫斗戏里玩剩下的伎俩,如今这母女俩却如珠如宝地学了去,就不怕自己会引火烧身吗?
苏瑜心里通透,听见苏瑾这般问话,便立即明白了她的意思。她一边陪笑着,一边故意扯开话题,指着一边的小丫头道,“看见来客了,怎么也不知道去拿些水果茶点来待客?快去快去!”说着,苏瑜双手扶着座椅扶手,艰难地挪动了一下身子,却并不再有抚摸肚子的举动了。
苏瑾心中觉得好笑,也并不想咄咄逼人,心里只暗暗告诫自己,待会儿如果需要和苏瑜近距离接触,一定要离她离得远远的,千万不能被她诬上自己害得她腹中孩儿流产,要知道,古装剧里这样的剧情不胜枚举。
瞧着那个被遣去倒茶的小丫头呆头呆脑的,苏瑾突然想起来原先跟着苏瑜的两个伶俐的小丫头都没有瞧见,刚刚院子里干活的,也都是攀着妇人发髻的老婆子,这才觉得奇怪,多问了句嘴,“怎么不见你原先服侍的那两个丫头?”
这话似乎又是一个禁忌,苏瑜和苏母的脸色顿时又是一沉,苏瑜恨恨盯着苏瑾半天,才勉强调整神态答道,“已经给她们配了人,所以不在近前伺候。”
苏瑾“哦”了一声,并不再多问了,三个人相顾无言,一同等着那个丫头去倒茶取果子,期间苏瑜和苏母又贴贴心心说了好一会儿话,苏母干脆站在女儿身边,拉着她的手,一阵的嘘寒问暖。
谁知,茶点还没有端来,苏瑜所在的雨昙院里便迎来了另一位客人。
来的是衡王侧妃秦氏秦梦蝶,这位秦氏女,苏瑾是打过交道的,着实是个懂诗书、识大体、能优雅、会使诈的妙人,看着她,苏瑾的脑海里顿时浮现出这样的一句话:走绿茶之路,让真正的绿茶无路可走。和她打过交道之后,苏瑾由衷感叹着,幸亏当年的封月凝不及她半分,否则如今自己在哪里还得两说。
秦梦蝶的排场特别大,在同一个府中,只是从她那个院子挪来雨昙院这个院子,秦梦蝶就带了三个嬷嬷、五个贴身丫鬟,另外还有十几个拿着茶盘、捧着食盒、撑着油伞、提着果食的小丫头。看着这架势,她倒不像是来给主母请安的,反倒像是来打架的。
果然,秦梦蝶一出现,苏家母女立即摆出了战
斗中的攻击架势,一个个肃穆紧绷,一双双眼睛紧紧盯着秦梦蝶的一举一动,生怕一个不小心,自己就落了下风,死于非命。
秦梦蝶倒是自在随性地多,来到主屋后,先是冲着苏瑜盈盈一拜,然后再是对着苏瑾和苏夫人也拜了拜,每一回她拜下去和起身的时候,都有一个嬷嬷和一个丫鬟一左一右搀扶着,一副小心翼翼地模样。
还没等秦梦蝶坐下来,她之前在苏府的那些讲究、派头又出现了,先是有丫头过来送上一个软垫,放在靠近苏瑾旁边的一个稳当的太师椅上,待秦梦蝶坐下后,又有一个丫头再次上前,在她的后腰处又塞了一个软垫子。然后是水果、点心、花茶、干果,丫鬟们走马灯一般地来回穿梭,不一会儿食物便放满了一桌子,秦梦蝶笑盈盈看着苏瑾,并不留意自己手下人利落的动作。
苏瑜的脸黑了又黑,苏瑾则偷偷往屋外瞥了一眼,这才瞧见刚刚被苏瑜遣出去的小丫头终于出现在了视野中,只见她依旧是一副木愣愣的模样,笨手笨脚地捧了个茶托过来,上面只放了三杯茶。
苏母已经气急了,她并没有坐下,而是一直站在女儿身边,如今看见秦梦蝶一个小妾,来了主母屋里,竟然这般的拿架子、摆排场,风头盖过了在场所有人不说,还丝毫不敬重主母和她这个主母的亲娘,苏夫人顿时火冒三丈,上前两步指着秦梦蝶就开骂道,“你这个不知廉耻的***,你究竟动不动规矩啊?秦府里怎么就教出你这个没规没矩的小蹄子?你一个做妾的,来给主母请安,竟然敢这般狂妄无礼?主母没让你坐,你怎么敢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