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藤夫人寒暄了两句后带着医生离开。
出了雅苑后,伊藤夫人问医生:「确定厉太太是水土不服?」
医生躬了躬身道:「那位厉太太的心脉似是有些异样,我也说不准。」
伊藤夫人皱着眉头,随口应了声:「知道了,下去吧。」
小屋里,听到脚步声远去,盛晚宁睁开眼睛坐起来,压低声音问:「这是演哪一出?」
厉阎霆将她扶着躺了回去,提醒道:「伊藤夫人出了名的护犊子,可能会为了帮伊藤美雪而对你下手。为防不慎,我们先发制人,在老太爷回来前,你只管装作昏迷。」
话才说完,门外传来仆人的声音:「厉先生,夫人命我送了些水果来。」
「放在门口。」厉阎霆沉声道。
「是。」
仆人将果盘小心翼翼地置在地上,而后踩着木屐滴滴答答地远去。
黄昏之际,伊藤夫人躺在一张摇椅上小憩,伊藤美雪在给她敲着肩膀。
仆人上前禀报:「夫人,自从厉太太晕倒后,我们送去的茶水都只能到门口。」
伊藤夫人眯了眯眼,「小丫头倒是聪明。」
等仆人走后,伊藤美雪哭丧着脸,「妈妈,难道就这么放过她?她一定是装的,故意让阎霆心疼她……」
「不管是真晕还是装晕,你刚才听见了,我的人暂时近不了她的身。你也别轻举妄动,静待时机。」
伊藤美雪紧咬着嘴唇,「我明白了。」
夜晚,仆人将晚餐依旧送到门口。
r国吃的多是生食,生鱼片、生蔬果、生鸡蛋……盘子里还叠着一层冰块。
厉阎霆确认食材没问题才给盛晚宁吃。
盛晚宁不敢吃那些生鸡蛋,只啃了点蔬果。
等吃过晚餐,外面的雪也停了。
她想起那个「躺在病床上的男人」,提议要趁夜去见那男人一面。
厉阎霆脸色微变,不是很赞同,凝重道:「伊藤森源因为长年病榻,性情大
变,前段时间还有掐死了仆人的传闻。」
「可你知道的,我现在毕竟用着别人的身体,总得为她办点事吧?一天不弄清楚月月和伊藤家的关系,我就跟两个月不洗澡一样难受。」
厉阎霆对她这个比喻深有感触。
两个月不洗澡……
那确实严重。
他拦不住她,便出门借口要吃点热汤,把仆人使开。
盛晚宁借机披着风衣,身轻如燕地跑出了雅屋。
除了他们屋子外两个贴身的仆人,其他人都不认识盛晚宁,而且每个仆人都是清一色地垂着头,都不敢抬头看人。
所以即便路上撞见了她,也没人过问。
盛晚宁不禁感慨,这个伊藤家虽然家宅雅致宁静,整个家庭却弥漫着一股恐怖的氛围,死气沉沉,令人不寒而栗。
她凭借着月月的早年记忆,来到了一间灰色的大庭院。
外头有两个穿着黑色西装的人守在门口。
她也懒得去应付这些人,直接不动声色地跳上了一棵松树,随后借着树枝蹿到黑色琉璃瓦顶,迈着稀疏的小碎步潜进了府邸。
她脚才落地,忽然只听见——
「啊!」
一阵撕心裂肺地惨叫声袭来。
紧接着是木门吱呀大开。
两个保镖扛着一个大大的麻布袋出来,抱怨道:「又死了一个,真是,都说了家主在睡梦中的时候不要靠近,活该!」.
「哎,别废话了,赶紧把尸体扔了,我还想烤烤火呢。」
两人面色僵冷,没有半点温度。
麻布袋上还隐有血迹。
盛晚宁躲在一颗矮小的灌木后,看得心里不禁发怵。
这里的人是有多冷血,死了个人就这么轻描淡写?
等那两人带着麻布袋走后,她两个闪步蹿进了屋子里。
空气中还残留着淡淡的血腥味,但很快被浓郁的檀香盖了过去。
屋子中心竖着一扇宽达六米的山水折叠屏风。
透过屏风,盛晚宁依稀可以看到床上躺着一个男人。
似是听到她的脚步声,男人睁了睁眼,声音嘶哑低沉:「倒水,洗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