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晚宁在「想ta」忍不住喝了点酒,渐有醉意。
不知过了多久。
一名中年酒保端着三个酒杯走来。
她指了指其中一个绿色杯子问:「这是什么酒?」
「三叶草,是在威士忌中融入香草系列的力娇酒和药草系列的利口酒调制而成的,女士,喜欢的话尝一尝。」
酒保夹了几个冰块放入,使之口感更为冰凉。
盛晚宁浅尝一口,这酒初感寒凉,但入腹后顿转温热,葱白的脸颊逐渐浮起幽幽的红晕。
「关于三叶草,还有一段很美的神话。」酒保笑道。
「神话?」她惊诧地看向酒保。
自从妈妈因精神问题被强制监禁在医院,她连睡前故事都没听过了,神话、传说这种,没人跟她讲,她本没什么兴趣。
只是比较奇怪,这酒保与她素不相识,聊什么神话?莫非,想多卖几瓶酒?
盛晚宁收回视线,冷哼一声:「呵,都是骗小姑娘的东西。」
老娘已经不是小姑娘了,想坑我酒钱?美得你。
中年酒保笑了笑,不顾她的防备自言自语地讲述起来。
「慕丝和罗杰分属神族两个不同势力,为了结盟,他们被迫联姻,婚后却彼此猜忌,彼此防备,经常为了小事闹别扭,谁也不肯让步,更别说袒露真心。」
「直到有一天慕丝被告知,罗杰会有一场劫难,必须找到三叶草才能解救。罗杰亦收到类似的讯息,只是他获知的灾难主角,是慕丝。他们表面装作无所谓,却都暗中为了救对方寻找三叶草。当他们在林深中唯一一片三叶草所在的地方相遇,得知对方真挚的爱意,深受感动。」
「这是爱神开的一个玩笑,她告诫世人,只有彼此在乎,彼此珍惜,才能拥有幸福。」
盛晚宁听着这个神话故事,神色微动。
慕丝和罗杰,就像她和厉阎霆若即若离的关系。
但仅仅是像,相似而不相同。毕竟,厉阎霆可不像罗杰那般爱慕丝。
他对她,只有男人对女人的掌控欲和占有欲。
「我从未对幸福有过任何希冀。」盛晚宁自言自语。
「呵呵。」酒保嘶哑的声线陆续传来,「没有人会不渴望幸福,不然你也不会心生郁结,跑来这里喝酒。」
盛晚宁握着酒杯的手顿了下,嘴角一扯:「你猜错了,我可不是刻意来这喝酒的,我来这里是为了找卫生间洗手,顺便喝一点而已。」.z.br>
「洗手?」
酒保听完她说的话笑意更浓,但没再说什么。
等他走后,盛晚宁眼底一片黯淡。
她的确不是特意来喝酒,可心里却如酒保所说的,有着只能靠酒来纾解的郁结!
没有人会不渴望幸福。
她也曾有过短暂的幸福,那时候她还很小,母亲没有进医院,父亲事业有成,家庭和睦、温馨。
可结局……却是母亲惨死,父亲当着她的面挖了母亲的坟,带走骨灰,再之后瞒着她、逼她、暗送她到战擎苍那里、自以为是地「保护」她。
她试图忘记那些噩梦,在北部军区安心当着「冒牌女兵」。
那些年,她跟着战擎苍的部队,日出,越雪山,日落,踏冰川。
纵然艰险,只要听到那句「往前看,十米之内必有我」,她的心里便有前所未有的安定。
十米之内,必有战擎苍。
这就是她在北部军区狂妄骄纵的资本。
本以为这份幸福,终能牢牢掌握在手心,然而她还是被那坛骨灰再度逼回了京都,甚至惹下大
祸,触了战擎苍的雷区:纪律,法度。
机场事件后,她再也没有师父了。
耳边忽地回响起林悦儿对她说过的话:「你分明唾手可得,却装成一副漠不在意的姿态置若罔闻!」
她嘴角溢出一丝苦笑。
唾手可得又怎么样?
如果得到了,意味着就要面对失去,她宁愿从未拥有过。
她又饮了几口三叶草。
前面这酒尝起来味道不错,但这几口味道却是变了,略带一点酸涩的味道,酸得她眼底泛光。
酒保不动声色地走了过来,还为她送了杯蜂蜜水,低缓的声音不乏温柔:「烈酒,就像披着羊皮的狼,清醇可口,却伤人无形。女士,可别伤了身。」
盛晚宁凝着他递过来的杯子,干笑了声:「看我酒量不行,改卖蜂蜜了?蜂蜜水可不值钱。」
「额……」酒保被她这话呛得哑口无言。
原来她以为,他是想推销酒水,故意接近她……
这小丫头,警惕性很高。
眼尾笑意又加深了,正想着该怎么解释,门外传来急刹车的声音。
玻璃门被人从外面一把拽开,高大欣长的身躯沉步跨入,深不见底的眸子在酒吧扫视一圈后定格在他们所在的位置,刚毅的俊容瞬间紧了几分。
中年酒保被来人的目光仅盯了一眼,浑身寒栗,多年经验表明,这个人很显然就是来找旁边这位女士的。
他微微躬身,礼貌道:「女士,我先去工作了。如果有什么需要可以来前台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