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二十一。
下了今冬的第一场雪。
夏日久长,秋天未冷。就连树叶都还未变黄落地,就被雪花遮挡了绿意,冬寒入心。
臾帝终究没熬过去。
在这一日的卯时初刻,告别人世。
皇宫的丧钟响起,云漓又哇哇的吐了一整盆。
原本夜丰烨打算借口带她去郊外庄子上休养,也借机离开京城。
却不料云漓妊娠四十天开始就哇哇呕吐,吐了个昏天黑地。计划耽搁下来,不能轻易实施了。
“陛下终究没熬过昨晚,还是走了。”云漓用清水漱了漱口,吃了一颗蜜糖去去口气。
前几日陈仙医就给了消息,陛下不过这一晚……
夜丰烨帮她擦了擦嘴角水渍,“甭管宫里的事,稍后想吃点什么?春妈妈早间又熬了燕窝粥。”
“我想吃一点辣口的菜,总这么吐下去,嘴巴里的味道苦。”云漓也没想到肚子里的小东西这么能折腾?
之前还怀疑是不是太医误诊,因为毫无反应。如今是给了反应,就是这反应太剧烈,她这个亲娘很生气!
“陛下没了,您怎么着都得进宫去看看,甭惦记着我,我在家中没事的。”
云漓吐归吐,但胃口是极好的。
魏大勺也入住了宁远侯府,每天变着花样给云漓做吃的。
夜丰烨点了点头,“不急,等宇文谦来消息之后我再去。”
云漓也没催,又拿起一旁的苹果开始啃。也不知国公夫人从哪儿听的话,说吃苹果肚子里的娃娃皮肤白,隔三差五就送来。
这玩意儿好吃归好吃,但天天吃也受不了?
但她嘴里不能闲着,只能慢慢咬着磨牙了。
宁远侯府听了陛下驾崩的丧钟,下人们开始撤去大红大绿的喜色,挂上早已备好的一片白。
未过一個时辰,宫里便来了诏令,宣所有朝臣入宫祭拜,宁远侯府自然逃不过。
夜丰烨将云漓哄睡,便跟随夜震川一同进宫。
云漓心中挂念,睡得也没那么踏实。
醒来已经是下晌,身边暖烘烘的。
不是春妈妈烧得炭炉火太旺,而是“牧风”一直贴着她。
看到云漓醒来,“牧风”轻蹭了两下,最后跳下了床去门口叫,春妈妈听见便进来了。
“有没有不舒服?”
“喝点暖的?”
“刚刚府里要给这院子挂白,被我给拒了,但若一丝都不挂,容易被说嘴,稍后若再找来,就在树枝上披两道,您甭往那边瞧就是了。”
春妈妈很忌讳这件事。就连院子里开的白色花朵都全铲了。
云漓很不介意这件事,毕竟地藏菩萨收人,也不看什么颜色。皇上不也每天穿得金光灿灿?该驾崩时,一刻他也晚不了。
“各个府邸都过去了?”
云漓喝着温糖水,也问起了各府的事。
春妈妈点头,“太子殿下发令,京城的所有铺子关闭祭奠三天,斋戒百天。但我会偷偷给您炖汤喝,不会让外人瞧见的。”